(提前说一下,记得看文章简介,很重要。)
傅念思总觉得她上辈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说毁灭了这个宇宙?
傅念思的亲生父母,好堵好酒,每天不是在赌场就是喝得醉醺醺地躺在家里。
这样的父母傅念思的生活怎么可能好,每天不是被他们打就是饿着肚子在家等他们。
有时他们赢了钱一高兴或许会给她带两个包子回来,有时输了钱一生气免不了一顿挨打。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了傅念思八岁。
九年义务教育让傅念思有了机会去上学,去上学了还能不被他们打。
可傅念思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放过她?生气时能跑到学校当着老师和同学的面把她拉出去打一顿,每次放学回家也要被打。
老师看不下去了劝了几次,每次都被他们骂,还被威胁不要说出去。
于是,所有人每次都当做没看见,即使傅念思再怎么求他们救救她他们也无可奈何。
因为这些事情,其他孩子的家长曾威胁学校把她开除了,美曰其名会吓到其他孩子。
夜里,傅念思总是躲在被窝里偷偷哭,还不能哭太大声,吵醒他们还会被打一顿。
父母的毒打,学校的压力……这些东西每天都压着傅念思,让她喘不过气。
她九岁生日那天,在学校收到了老师送给她的小蛋糕,是草莓味的。
她很高兴,回家的路上还在祈祷今天他们能赢钱,高兴一些说不定就能给她买点礼物了。
回到家,当她看见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时,突然反应过来气氛不对,还没等她转身跑开,一个陶瓷的茶杯就当头砸在了她的头上。
傅念思被砸的摔在了地上,脑袋昏昏沉沉的,一股暖流从额头流下。
紧跟着来的,是父亲的拳打脚踢和恶语相加,傅念思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蛋糕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摔在了不远处的地板上,奶油溅了一地,蛋糕上的小草莓也被踩得糜烂。
傅念思好难过,往日里挨打时她总是憋着不哭,因为哭了之后会被打的更厉害,所以她习惯性地忍着。
今天,她觉得她忍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透过手臂间的缝隙,傅念思发现,她的母亲,那个老师口中原本该是爱护孩子,把所有最好的东西留给孩子的母亲,此刻正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她的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挣扎着述说着她的绝望与痛苦。
眼泪从眼睛里跑出来,划过她的脸庞,落在了有些脏的地板上,与额头流下来的血混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终于停下了动作,也许是他累了,打够了。他喘着气骂了她几句,然后跨过她回房间睡觉去了。
于是,客厅内除了她母亲嗑瓜子的声音,一片寂静。
傅念思觉得她好累,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眼皮好重,她好想睡一觉。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被提了起来。猛的动一下扯得她的伤口刺痛起来。
她被疼的咧着嘴,看着拽着她衣服的母亲,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对她的嫌弃与恨。
为什么会有恨?
来不及细想,她就被母亲扯着走出房门,从楼梯走下来。
被扯着踉踉跄跄地下了楼。外面还在下着雪,傅念思没有厚衣服,身上的几件堪堪能保暖的衣服也是老师女儿不要的。
冷风吹的傅念思直哆嗦,还没等她缓过来,她就被扔进了雪地。
冰冷的寒意透过皮肤,直直地跑进身体里面,跟着血液到处跑。
实在是太疼了,疼到傅念思都没有力气再动一下,只能颤抖着趴在雪地上,看着不远处那可矗立在雪地中的大树。
好疼……好冷……
两个念头在傅念思的心头徘徊,在雪地里趴久了,傅念一的感官开始麻木,意识也逐渐模糊,像是灵魂有一半即将要脱离身体一样。
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下辈子……让她投到一个好人家的家里吧……
昏迷前,傅念思的最后一个念头。
大雪纷纷扬扬,没有一片雪花会为了谁而停下即将融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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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过来时,她躺在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上。
身体插着各种各样的针,脸上罩着一个氧气罩,全身上下都好像被包扎着。
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看了半天,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还有些愣愣的。
突然,病房的房门被推开,走进来一群穿着绿色防护服的人,他们裹得严严实实的。
傅念思动不了,只有等他们走进了她才看见他们的装扮。
其中一个医生见她醒了,有些激动,忙问另外一个医生怎么办。
“再观察几日。”
然后他们又聊了很久,傅念思听不懂,迷迷糊糊地听着他们说了半天,就在快睡着时,一张脸凑近过来,即使隔着塑料面罩,她也能看到那双水灵灵的眼睛。
“苏苏,你别吓着小朋友了。”
旁边一个医生拉走她,众人打算走了。
傅念思见他们要走,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她突然觉得腹部疼的厉害。
倒吸一口凉气,疼痛让她不得不颤抖着身体,嘴里隐约传出几道痛苦的呻吟声。
那个叫苏苏的医生走在最后,似乎是在思考,听到动静后转头望向这边,看见她的动作,连忙把医生叫住回来。
是并发症。
平日本就营养不良,加上渴三天饿四天的饮食不规律,算是胃病。
傅念思在ICU呆了三天,才转到了普通病房。
普通病房一个房间四个床位,除了傅念思,旁边那床是一个出了车祸骨折的女孩,对面的两床一个是急性阑尾炎手术,一个是下楼梯摔了一跤摔骨折了。
整个病房就数她伤的最重。
隔壁床那女孩的妈妈似乎是一个极其善良热心的人,见她旁边没有人照顾,于是自告奋勇一起照顾她。
她还不能坐起来的时候,她就自己拿着碗一口一口地喂着傅念思吃,每天半夜起来给她女儿盖完被子后总要过来看一眼她。
她能站起来了,但还下不了床的时候,她就天天过来扶她坐起来,帮她把桌子架好,把粥和菜什么的吹凉一些再给她吃。
她能下床走几步路了,她就过来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走,像是教小朋友那样子极其耐心(虽然她就是小朋友)。
她在医院呆了将近两年,这两年的医药费什么的全都是她的主治医生还有医院一些善良的人帮她付的。
哦对了,她的那两个好“父母”,听说被邻居举报了,被送进了监狱,判了好几年。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傅念思正被一直照顾着她的苏姐姐扶着慢慢走路。
她的父母进了监狱,她总不能一直没有监护人,于是警局查了她父母的亲戚,母亲那边她好像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走得早,父亲那边父母走得早,但是还有一个哥哥。
听警局那边过来的人说,她的那位大伯十分愿意领养她,不仅派人过来把她的医药费结了,还准备订机票赶回来,不过听他的秘书说,那个合作很重要,他还得过一阵子才能回国。
不过他派了人在她出院那天接她。
要说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她没有交到朋友吗?那到不是。
病房里的人不断更换,好像只有傅念思一直在那儿,旁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后来,对床出现了一个因为扁桃体发炎而发高烧住院的小男孩。
他长得很干净,十几岁的少年白白净净,五官端正,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也会眯成一条线。
他似乎很喜欢笑,每天见谁都是一副笑脸。
听苏姐姐说,他13岁了,是一个小童星,演了几部戏了。
小童星好像一点都不怕生,住院的第二天就和护士站的哥哥姐姐们打成了一片。
跟着苏姐姐,总能遇到他,渐渐的,他们也就熟悉了起来。
他说他叫马嘉祺,马到成功的马,嘉言善行的嘉,唯春之祺的祺。
傅念思觉得他的自我介绍方式很有趣,于是便想学着他这么说,只是她没读过多少书,只能憋出来这么一句。
傅念思我叫傅念思,师傅的傅,思念的念思……
这是傅念思对马嘉祺说的第一句话。
马嘉祺我比你大,你叫我嘉祺哥哥吧~
傅念思好。
两人似乎成了对方在住院的这段时间内最好的陪伴了。
马嘉祺的扁桃体恢复的很快,没过几天就要走了。
出院前,傅念思拉着马嘉祺的衣袖,不舍地看着他。
傅念思嘉祺哥哥,你会来找我吗?
马嘉祺会的,等我,我马上就会回来看你的。
傅念思拉钩~
两个小朋友用拉钩的方式,定下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第一个约定。
这之后,傅念思每天都在期待着马嘉祺的到来,只是,没等来马嘉祺来看她的消息,等来了她要出院了的消息。
苏姐姐思思马上就要出院了,开不开心呀?
苏姐姐一边帮她收拾行李,一边问她。
这两年医院的人送了她不少玩具和其他用品,收拾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傅念思没有回答,她闷闷不乐地望着窗外,眼睛失望地盯着医院的大门。
半年了,他都没有回来。
骗子!大骗子!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马嘉祺了!
傅念思气呼呼地想着,拿起马嘉祺送给他的木雕玩具准备丢垃圾桶,却又在半空中停下动作,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把它收了起来。
马嘉祺,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在明天我被接走之前,如果你能来的话,我就和你和解。
傅念思想着,靠在墙上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大门发呆。
第二天,大伯派来接她的人已经站在大门口了,苏姐姐把她送到门口,把行李交给那位秘书。
苏姐姐思思呀,再见啦~去了大伯家要乖乖听话哟~记得想我们,不要忘记了。
苏姐姐不舍地摸着傅念思的头,傅念思也不舍地看着苏姐姐。
最后,傅念思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车,与在一起生活了两年的医院道别。
进医院时,傅念思九岁,出院时,傅念思十一岁。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