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的呼吸

格陵兰岛 戈特霍布

　　第五战队的队员们乱糟糟地从伊莱的专机上走下，队长达伦走在最后，他满脸嫌弃地扶着还没完全清醒的伊莱，后者一直在微弱地挣扎：“别碰我……等我能用异能了，我一定要宰了你们……”酒精对他的异能有一定的影响，否则现在第五战队已经不复存在了。

　　“哎呀，是你自己喝的酒，怎么能赖我们呢。”卡洛琳十分欠抽地咯咯笑起来。“你可以宰了我们，我们也可以在你动手之前把你扔在这里冻死，”达伦毫不客气地说，“所以在你能重新使用异能之前，最好别那么多毛病。”伊莱又挣了几下，发现挣不开达伦之后也就放弃了。

　　即将到来的暴风雪导致船运停止。队员们向当地人打听了路，进了附近的一家酒吧，这里的酒吧都很小，木质结构，里面挂着红绿彩灯，墙壁上摆放的酒种类不多。因为是白天，加上恶劣的气候，酒吧里只有三两个客人，气氛冷清。

“你还好吗？”达伦拍了把伊莱的肩膀。伊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从飞机那走到酒吧，大约十来分钟的路程，这个旧人类看上去快要断气了。“如果你死了，我们可没法交代。”

伊莱的手指笨拙地扭动，想脱掉防寒手套。这种手套都是兽皮和防寒材料制作的，戴上之后，手指没办法像平时那样灵活。

在尝试几秒后，两只手套直接被他的异能销毁了。他脱掉冰冷沉重的防寒服，长长地松了口气，“哦，天啊，我终于能用异能了。”还好他沉浸在能重新使用异能的喜悦中，忘记了自己说过要宰了第五战队的队员们这回事。

“天啊，你是……”女人惊讶的声音从吧台后面传来——酒吧的女老板指着伊莱，眼神激动，“你是旧人类吧？我看过你们的新闻……”

这很正常，不论是谁见到伊莱，第一反应总是这样。达伦想起了伊莱曾自己一个人大白天的没有任何掩饰就来到了布鲁塞尔的广场上，引起了巨大的骚动，如果不是达伦及时赶到拦住了被或激动或好奇的人群弄得惴惴不安的伊莱，那可能会是一场灾难……

“他是。女士，我不建议您继续用手指指着他。”达伦对她挥挥自己的手，“看见我手指上这些缝合线了吗？他会咬人的。”

卡洛琳将装备袋和医疗箱丢在地上，伸了个懒腰。室内的暖气很重，在脱去防寒服后，她干脆上身只穿着背心，露出疤痕累累的紧实后背和肩膀。“有杜松子酒吗，美人？”

　　女老板打开了酒吧的食品柜，从里面拿出几瓶酒和几个盒子推给他们，“你饿了吗？吃一些，你可能有点低血糖了。”达伦扔了一盒饼干给伊莱。“低……什么？”伊莱迷惑地望着达伦，他从没听过这个词，“没什么，这只是我们在感觉不舒服时常用的一种说法而已。”

伊莱吃了一块茴香饼干，味道还可以，就是太甜了。在他犹豫要不要吃第二块的时候，一阵怪异的巨响声从外面传来。

这声音刺耳到令人骨头发颤，他们都捂住耳朵，紧咬牙关。怪声大约响了有五分钟，达伦的牙关都开始发酸。

“这是什么声音……”

“冰。”

“什么？”达伦以为自己听错了。

伊莱重复：“是大型冰山和冰山之间摩擦的声音。在地下，冰化石运动活跃的时候，偶尔也会听见。我们称它为，”他顿了一下，这种在旧世界也能听到的声音让他有点儿惆怅，“冰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