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成鬼王

八、执念成鬼王

师青玄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通音阁，吩咐青诏收拾下明鹤就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房间里陈设很简单，一张桌，一个木桌，四把椅子，还有一个屏风，屏风如白扇一般，没有美画，没有题字，身形不稳地坐在床头，摸索着床头的白玉萧

清越的萧声充满了整个空荡荡的房间，那萧声寒蝉凄切，悲歌易水，即使当初楚王四面楚歌时也无这其中凄凉一分

嘴上吹着不知名的曲子，师青玄回想他在人间的最后一天……

流光易逝，师青玄已五十多岁，细细的皱纹爬上曾经面如冠玉的脸，手背上也被细细的皱纹覆盖，想想自己一生无欲无求，若说执念，只一点对师无渡的不舍，这点执念，连鬼火都化不了吧，死了就是死了，自己曾是仙体，后被抽去法力，再无法入六道轮回

虚弱无力地看着碧蓝的天空，自己不忍和乞丐们分别，看不惯那些眼泪与不舍，便自己偷跑了出来，真是……要是明兄在就好了

师青玄这样想，耳边响起沙沙的脚步声，“谁？”苍老的声音传到贺玄耳边，冰冷的脸上一丝哀痛划过，转瞬即逝

“我”冷冷应着他，掀起衣摆，在师青玄旁边坐了下来

师青玄看着他那白皙绝美的侧颜，黑漆漆的眸子，高挺的鼻梁，紧闭的嘴唇，明明如昔，师青玄没有开口，明明想再见他一眼，想问他还恨吗？想问他为什么要修好风师扇，可话到嘴边，根本说不出来

“师青玄，知道你原来的命格吗？”贺玄面上不带一丝表情

师青玄没用说话，命格吗？若没有换的话，自己也就被白话真仙折磨地家破人亡了吧，如今这种死法倒是便宜了他

“我吞了白话真仙的时候，从他嘴里套出了一切”

“你这一生孤苦无依，福轻命薄”

“先死的是你母亲，为了护你，被活活打死”

“后来是你的父亲，做生意赔的血本无归，见你母亲被活活打死，就疯了，失足坠入悬崖”

“最后是你哥……”

“不！若是以前的命格，我哥绝对不会死的，他是神仙，神仙怎么会死？！”师青玄被贺玄的话一步一步击溃，最终溃不成军，抱头痛哭，苍老的声音无力辩解，沙哑嘶吼

贺玄攥紧师青玄的手腕，逼着师青玄正视自己，尽管师青玄泪流满面还是用他那冰冷的声音说了下去

“因为你锒铛入狱，你哥恰好渡劫，分身乏术，最终不敌，死在劫中”师青玄停下想要捂住耳朵的动作却还是听到了他一生都不想听到的事

看着师青玄呆滞地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往下流，贺玄并没有停下，反而声音越来越大

“师青玄！你原本的命格一败涂地！爱你的为你而死！你爱的因你绝命！可笑吗？！悲惨吗？！你一生都将在悔恨，悲惨，谩骂，嘲笑中度过！你害死了亲人！家人！朋友！就连你飞升上天的哥哥也会因你绝命！六道轮回也不曾幸免！”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你，求你了！不要再说了……”师青玄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离贺玄远点，可自己那灯枯油尽的身子却怎么也动不了，心好像要被撕裂一般，只得蜷缩在地上，抱头痛哭

贺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师青玄没有丝毫怜悯，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师青玄，在他面前蹲下身子

“师青玄……还记得你兄长的头吗？”

师青玄停下所有的动作，目光呆滞地看着他，苍老的声音无比颤抖“你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吗？没有完整尸体的人是无法再入六道轮回的，你兄长的命格万里挑一，再轮回个千百年也还是神仙，可惜啊，你一介凡夫俗子，即使进了铜炉山也还是会被厉鬼吞的渣都不剩，你……永远也别想再见到他！”说完，迈着步子离开，只留给师青玄一个背影

师青玄望着那抹玄色走的如此决绝，如此无牵无挂

师青玄万念俱灰，一双明眸黯然失色，嘴上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

而后，师青玄执念成绝，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师青玄有意为之，师青玄化作厉鬼那时起，便是一袭白衣道袍，意气风发，只是那明月清风的面容上再无一丝表情

随后，师青玄进入铜炉山，没有拉帮结派，没有各自交谈，师青玄吞了一个又一个厉鬼，原本以为会以为自己会愧疚横生或是心生畏惧，可是没有！甚至一丝感情都没有！

后入“老”、“病”、“死”三座大山，最终铜炉入口开，冲出成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