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发

念念阿凉……

李墨凉（将念念一把搂进怀里）不会的。

他看着念念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衣袖，仰头看着他，泪眼婆娑的样子，声音软软地开口：

念念阿凉，念念只有你了，只要你不抛弃念念，你怎么处罚念念都行。

“阿凉，娘亲只有你了！娘亲只有你了……”

李墨凉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起一些不愿回忆起的往事。

不，念念不是她。

念念，是只属于他的，是只忠于他的，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

李墨凉（语气坚定）朕意已决，即日起你和朕一同上朝，再有违令者，斩。

念念（感动地擦了擦眼角的泪）阿凉……

李墨凉（柔声道）不看了，睡吧。

李墨凉低头吻了吻她满是泪花的眸子，又继续向下亲她的脸颊，继而是嘴角……

念念嗯……

房中炉火烧的很旺，李墨凉却忽然觉得有些冷。

身上的蛊毒在慢慢发作，他连五脏六腑都开始疼，偏偏此时又是黑夜，黑暗将人的痛楚放大了数倍，他咬着牙，忽然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天。

那天也是冬天，天气也是这样冷，他的母亲回宫的时候心情并不好，不断地对他说：“阿凉，娘亲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往上爬，一定要往上爬，保护好我们苗疆。”

他不懂母亲为什么这么慌乱，但是母亲并没有解释，只是将一颗药喂到了他的嘴里。

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是因为是母亲给的，就算那颗药真的很苦很苦，他也吃下了。

回忆到这里，他攥紧了拳头，身上忽然疼的越来越厉害，体温也丧失的越来越厉害。

念念也感觉到了枕边人的不对劲。

但是她现在真的很累，疲惫地连装都不想装。

她目前想要得的，已经得到了，这个男人是死是活便与她无关了。

但念念既没有继续睡，也没有去为李墨凉忧心，她在等……等一个时机。

终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人逐渐平静下来，浑身冰凉，呼吸微弱，面色苍白。

她知道他不会有事的。念念坐了起来，轻轻下床走到案前，从中挑出了三本对她来说比较特别的折子。

一个是宋徽安，其父宋清乃三朝元老，宋家簪缨世族，根基深厚，又家规森严、行事低调。当然，除了宋琳雪那个白痴。李墨凉一时半会还不能动宋家。

而且，那是她的生身父亲，也是皇后宋婉蓉的父亲。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她这个女儿、妹妹还活着。

要拉李墨凉下马，就必须要得到宋家的支持。

一个是林家的大少爷林温钰，在朝里一直混着个没什么权力的清闲官职，很少引人注目。但他赚钱捞金的本事很大，李墨凉登基之前皇家大半开支都来自林家，私下同她和羲和关系不错。

还有最后一个，秦小将军，三王爷李墨修的手下，现在被削了兵权，赋闲在家，但念念需要通过他来联系三王爷。

她捡起地上的毛笔，在三份奏折上留下了自己独有的标记—一弯月牙。

他们三人中肯定有人能看懂，过去她也曾与三哥和林温钰这样传过话。

最后她将毛笔放回原处，蹑手蹑脚地爬上床，抱着李墨凉渐渐回暖的身体。

隐约地，听到他的低喃：

李墨凉母妃……

念念冷不丁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抚上自己的小腹，它是那样的平坦……

夜漫长，月姣好。有泪，悄然滑落……

为那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为生命中最深的爱恋，终散作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