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里墨皙轻轻用毛巾擦拭着萩的蛇尾,使鳞片保持一定的湿度。程小清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墨皙将毛巾递给萩,起身打开了门,一手接过了小清手里的果盘,一手关上了门。
“萩,怎么样?这几天精神状态怎么样?”程小清拉了把椅子,打开了电视机,拨到直播台。
萩并不想理他,这两个人每天一个挂着殷勤的笑脸嘘寒问暖,另一个面无表情服务周到,除了坚决不恢复自己的行动能力以外,完全就不像是正在谋划如何杀掉自己的人。虽然这几天的照料确实让他很舒适,但是这样的舒适让他觉得恶心,他们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自己死的时候不会被看出端倪,这样所有人便不会发现IP的黑幕。
墨皙替萩答道:“前辈现在很好,除了没有回复行动能力,一切机能正常。”
“上次杨暖学姐他们来没发现什么吧?”
“没有,上次我先入为主了,他们查的是隔壁那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
小清松了口气:“看来我想得没错,就是得留一手,我记得这还是雾……”老师教我的。说到这里,小清卡住了,眼神明显的有些僵硬。
墨皙递过去一个苹果,盯着电视屏幕,道:“吃。”
“哦……”
所有人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大典直播,萩终于缓缓地开口了:“好歹我也是个将死之人了,我是不是有资格知道我会怎么死?”
程小清看了一眼墨皙,墨皙点了点头,从床头柜拿出平板,递给程小清。程小清正襟危坐地清了清嗓子,神情变得严肃:“原本我们决定不告诉你的,但是既然你问了那么我们有责任让你知情。那天我们会为你换上你的战服,然后恢复你的行动能力,在一场大乱中会有人来结束你的生命,死前你可能会经历巨大的痛苦,但死后你会以IP牺牲的烈士英雄被赞颂。”程小清省略了大部分不能说内容,只是展示图片给萩看。
萩靠在沙发上失神地看着程小清一页页地展示计划表,死亡好像已经成为命中注定的事了,他不想再挣扎了……程小清讲完了整个流程,他反是轻轻一笑,道:“没想到……你们下手这么恨,这种招数。”接着轻轻的一仰头,头向后倒在了沙发上,道:“我们啊……本是上了同一条贼船,只不过我是先下船的人罢了……希望你们不会死的像我这样凄惨,呵呵……”
墨皙只是盯着电视,却没人注意到那白发下紧蹙的双眉。
宴会一直持续到晚餐,在逛完了水晶灯会后,贵宾们在道别后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阮晨和杨暖也再次迎来了换班的日子。阮晨擦着头发走出房间,整整三天都浑身喷着防水喷雾的感觉实在是难受,洗澡已经成为了每次下班最幸福的事情。
少年疲惫的摊在沙发上,单手揉了揉太阳穴,长呼一口气,闭上眼竟是累得直接睡了过去。等到杨暖出来时,黑暗的屋子里只有客厅亮了一盏小小的夜明珠,阮晨仰面靠在沙发上轻轻的打着鼾。
杨暖拿起平板,查看了最后两天的行程表,都有幻羽IP替班,可算是在百忙中有个时间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双子城国庆的繁华盛景了。她走到沙发前轻轻坐下,随手拉了个小毯子给阮晨搭上,又专心的做起游玩攻略来。
做这种工作有个好处,虽然工作时间枯燥辛苦又危险,但是在难得的休息日可以免费享受IP特有的特权——所有景点入场免费和商品折扣。
杨暖并没有刻意的想要和阮晨一起创造什么浪漫的旅行时光,但等到自己做完了游玩计划才发现,无论是想买的东西,还是想去的地方都没有写上阮晨的名字却又都留出了阮晨的位子。不仅国庆周边买两人份,旅行景点也不由自主的选了情侣打卡地点,甚至连计划好的餐厅和剧院的票的预算也全都是按照两个人算的。少女被自己的后知后觉吓了一跳,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懊恼的捶了一下脑壳,惩罚一下自己的自作多情和不请自定。但是看着自己写写画画半天制定出来的虽然短暂但十分完美的旅行计划,杨暖还是打算叫醒阮晨商量一下。
没准……他就,同意了呢?
杨暖轻轻的推了两下阮晨,道:“晨?醒醒,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阮晨嘴里含含糊糊的“嗯”了几声,人是没醒过来,但是身子却越来越歪。杨暖赶忙站起来,拉了一个抱枕垫在他的头下。接着,不打算气馁的蹲下,把平板掖在怀里,又轻轻喊了两句:“晨,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你醒一下好不好?”
阮晨艰难的把一只眼两个眼皮拉开了一条缝,另一只眼睛也努力的挣扎着睁开,嘴里依旧胡言乱语:“谁啊……今天……不是我值班……”
杨暖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来,又晃了他两下,道:“没说让你上班,是我,杨暖,我想和你商量点事儿。”
阮晨终于费力地睁开了两只眼睛,却都只浅浅的开了一条缝,迷迷糊糊中他确认了一遍:“杨……暖?”
杨暖点了点头,期待他能爬起来,鼓励道:“要不我给你做个宵夜补充补充体力吧,晚饭都没吃,不能饿着啊。”
“吃……”阮晨似乎听清了杨暖的话,睡意朦胧地盯着杨暖的脸,“吃……”
“想……吃什么?”
“吃……你。”
阮晨举起胳膊,在杨暖奇怪到疑惑到紧张到震惊的表情中轻轻捧住了她的脸,吻了上去,深情地吻了几秒后,手一松,竟是又沉沉睡去。
阮晨松手后,杨暖僵直的瘫坐在了沙发前,一只手卡带一样的覆上自己的嘴唇。
他刚刚,第一次吻了我,就……伸、伸、sh……
阮晨忽然惊坐而起,杨暖被吓了一跳,赶紧把手落了下来,慌乱的在平板上乱按了一气,眼神飘忽的瞥了懵逼阮晨几眼,边心虚的眨眼,边结巴道:“你,你醒了,我叫你好半天了。”
阮晨脑袋还在待机状态,一睁眼就看见杨暖坐在地上,自己坐在沙发上,身上盖了一条一开始没有的毯子。而他之所以惊醒,是因为他梦见了自己吻了杨暖,而且不是浅尝即止而是深情款款!!!罪恶,太罪恶了!
阮晨不知道那是梦还是现实,忙试探性地问道:“我刚才,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做什么奇怪的事么?”
杨暖忙踉跄地站起来,把平板放在了地毯上,腿有些发软的走向厨房,道:“没有!没有没有!对……对,你,你说了,你要吃……”
“吃什么?”阮晨紧张地急忙追问。
“吃……”杨暖的眼神在厨房里四处飘荡,忽然想起了冰箱里的鸡蛋,“你说你要吃荷包蛋。”
“啊?”
杨暖立刻打开冰箱,抬眼又看到了一袋挂面,忙补充道:“额……还有挂面,对,你说你要吃荷包蛋还有挂面。”说着,便把冰箱里地两样东西拿了出来,开了火。
阮晨听后,长吐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只是梦,现实中要是这么肆无忌惮,这小姑娘可能会被自己吓死。杨暖听阮晨没有了动静,也捂着心口地位置做了个深呼吸,还好敷衍过去了,真的是要,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