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前方是哪,只是拼了命地狂跑。我时不时回头,看见程沐紧紧追在我后面。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应该往斑马线上跑。我没多想,只想着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能这么快回去?
不适合长跑的我早已喘不过气,双腿肌肉酸痛,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
现在指示灯显示的是红灯,左右不停的有汽车飞驰而过。
惧怕吗?
管他呢!冲就是了。
我没有停下,这一举措着实让程沐有些意外。
我慌乱穿过车流,几次差点就要撞上了。
“喂!你干嘛呢!”接二连三的责骂扑面而来。
反正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比这种还要难听的话我都听过,这算得了什么。
借着不停穿过的汽车,我终于甩开了他们的追击。
这里的地形我并不是很熟,在这点上我很吃亏。算了,硬着头皮闯闯看吧。就算最后被抓回去了,我也在气势上掰回一局。
还没有完全喘过气,鼻腔很酸,喉咙很干,眼前突然一红一黑,头一下子像装了水银一样摇摇晃晃,撞得神经直疼。
什么鬼啊!竟然在这时候低血糖。双腿又麻又软,这么狼狈,我可不想让他们看见。
一手扶着墙,没力气地走向一条看起来安全的巷口。
我今天的举动,他们会不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啊……
没有巧克力,什么也没有。
穿过巷子,正准备往外面去。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伸来,一把把我拉进了怀里。
我奋力挣扎,可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怎么动都无法挣脱他紧扣的双臂。
“我警告你,我还是未成年。我可以告你故意侵犯。”我没好气的说。
“但你现在的行为具有危险性,你现在还是病院的病人,我们有权让你回去调养。而且,我知道你是未成年,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有权及时制止病人一切激怒行为。”程沐低沉的声音贴在耳边。你看,上帝果真是站在他那边的没错。
不行,眩晕感越来越重了……我腿一软,眼睛黑了过去。
等我醒来,我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准确来说,是病床。
我又回到这个监狱了。
桌上放着几块巧克力,我撑了一下床,手背上传来一阵刺痛感。我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给我挂了葡萄糖输液。
撕掉棉布,走到外面。
走廊上的病人看向我,看着一个尝试着逃出去,却又被抓回来的神经病。
这样的眼光对我来说已经产生了免疫,即使知道我很难受,我不想被当作异类,但还是习惯了这一切。
我没敲门,直接闯进了程沐的办公室。他站在窗前,夕阳打在他上半身,一瞬间,我竟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你也没必要这么做治疗吧?”我没有问候,有些激动。
程沐转过身,挡住了光线,他的脸正好处在阴影里,和往常不一样。
“我承认我的做法有些过激,但从你前几次治疗和这几天住院情况来看,她的出现往往是在你听到或看到有关学校的时候。但要是真正刺激出她,只能往更危险的地方去试。”
“所以你什么也不告诉我,没经过我同意带我去了那个该死的地方?”我突然激动起来,走到他面前。
他还是低着头看我,嘴里缓缓吐出一句话:“事实证明,这很危险,但也很成功。有些时候,治疗并不都是你所想象的那样舒适,有时候,它很艰难。”
他先前走近了一步:“所以,我请求你可以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