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阳恍然大悟,“莫非你是让他们渡七劫?”
白玦微微颔首,望向殿外,那是朝圣殿的方向。
“嘶——”天启听得倒吸一口凉气,“七劫为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唯历经十世,方得正道,足以晋神。十世痛苦不如历劫来的痛快!”
炙阳拍了拍天启的肩,安慰道:“他们年纪尚小,资历尚浅,天地法则是万岁才能渡神劫,倒不如去人间渡七苦,一来能晋位真神,二来也算是给他们磨炼磨炼心志。不过,此事必须由上古决断!”
天启长叹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可朝圣殿殿门紧闭,你我皆无法进入,这次如何是好?”
炙阳瞥了一眼白玦道:“白玦,此事便交由你处置,上古因你而万念俱灭,便只有你能解她的心结。”
白玦怔了一怔,眼神有些犀利,犀利之下,眼底又有些被他掩饰极深的柔情,“本尊不去。”
“白玦,不论你有何缘由,为了苍生,你都没有选择。”炙阳站在白玦身旁,冰冷的话音刚落,便负手离去。
天启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白玦,也挥手消失不见。
白玦望着天启离去的身影,心中诸多感慨。
无论将来有何变故,我至少知道,你和月弥都会永远站在她身边。
殷红的夕阳余晖染红,也悄悄沾上了白玦清冷的背影。
白玦吩咐红日退下后,独自一人来到朝圣殿。
殿内传来歌姬婉转的歌声,与丝弦清脆的乐曲。
他循声望去,朝圣殿倒是愈发华贵,与往日相较,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玦倒不惊讶,这并非上古断发后他第一次来此处了。
只是从前他在远远观望,这是第一次名正言顺的来。
他不曾察觉,他现在虽神情自若,鬓角却已沁出密密的汗珠。
他径直走向朝圣殿大门前。
两位神侍见着是白玦这一尊,惶然对视一眼,慌忙行礼,“见过白玦神尊!”
白玦微微蹙眉,道:“免礼。”
说罢,便欲进入朝圣殿,方要踏入便发觉朝圣殿布上了一层结界。
“请白玦真神留步!”其中一位神侍浑身颤抖的憋出一句。
白玦脚步一顿,斜睨了一眼那人,“把结界打开。”
“上古神尊曾嘱咐我等,无论是何人,都不容踏入朝圣殿,若您进去了,这等责罚小的们受不住啊!”那人战战兢兢道。
白玦抬眼,“本尊自会护着你们。”
那小神侍对上白玦淡漠冷清的眸子,吓得浑身颤抖,只好打开了结界。
白玦皱了皱眉,直入朝圣殿。
“哈哈哈哈……此舞甚美,本尊重重有赏!”
上古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从殿内传来。
白玦从偏殿望去,他终于看见了,他朝思暮想之人。
她身着一袭红衣,衬出她白皙的皮肤,香肩在轻盈的薄纱下若隐若现,酒红色的衣裳勾勒出她胸前的深壑与纤腰。
她原本精致的脸化上了妖冶的妆容,眉尾上挑,眼妆狐媚,小巧的唇也抹上了血红色的唇妆。
太媚了,是十足的妖媚,十足的艳丽。
白玦怔了一怔。
上古的妆容素来以淡雅为主,这是第一回如此明艳。
可再明艳的妆也遮不住她眼底里的疲倦。
一阵阵绞痛从心底里传来,是他把她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可世事身不由己,他无可奈何。
他远远的瞧着她,她丝毫未察觉他的到来,懒散的坐在尊座上,神情散漫,握着金玉雕琢的酒杯,有一口没一口的灌着。
“来人,替本尊揉揉肩。”她缓缓开口,沙哑的声音使她显得更为妖媚。
她身边的一位男君连忙凑上去,白玦见此,眉宇微蹙,瞬间移至上古身旁,握住那男君伸出的手,暗用神力将其推开。
“上古,你身为主神,生活如此奢靡,成何体统?”白玦语气冰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上古对白玦突然到来有一丝惊怒,双瞳极速放大,又在刹那间,她恢复了镇定,好整以暇地望着白玦,“不知白玦真神是以何身份对本尊说出这番话?”
白玦静默片刻,道:“自然是为了三界而来,主神如此堕落,苍生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