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一周,终于出院了,这期间李晗,蒋峰,张局长,还有很多同事都来看过沈翊,但是唯独没有杜城。
沈翊问起的时候,他们也会随便说个理由搪塞过去,或许杜城是真的忙吧,毕竟是队长,案子那么多,而且一直不能接受他,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翊买了一盒草莓蛋糕,直接去了杜城的办公室,发现他正在发呆,沈翊把草莓蛋糕放在他的面前。
沈翊谢谢你救我,很甜的蛋糕。
杜城我不喜欢吃甜的,你拿走吧。
杜城没有看沈翊,把蛋糕推到一旁,沈翊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蛋糕离开了,杜城回头去看沈翊的背影,更加心情不好,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回到办公室,沈翊把蛋糕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坐在画板前,回想那天在海里见到的模糊身影,就是看不清样子,让他无从下笔。
思考了许久,还是放弃了,李晗走进来,看到桌子上的蛋糕,看样子很喜欢。
沈翊喜欢的话就拿去吃吧。
李晗真的啊?谢谢沈大画师。
沈翊浅笑,看着吃的很香的李晗,然后一笔一笔在画板上勾勒出李晗吃蛋糕的样子,完全相似,李晗佩服极力,从沈翊进局里第一天,李晗就觉得沈翊特别帅,对他也特别崇拜。
沈翊喜欢吗?
李晗喜欢,你画的太像了。
沈翊撕下那张画纸,递给李晗。
沈翊送你了。
李晗谢谢谢谢,我一定好好珍藏。
看着李晗开心的走了出去,沈翊笑的无奈,没有案子,他也不知道应该干嘛?随便画画而已。
看到沈翊把原本送给自己的蛋糕送给李晗,看到沈翊认真的为李晗作画还送给她,看到沈翊看着李晗的眼神充满温柔,杜城就觉得非常不开心,然后就拿其余队员撒气,谁也不敢吱声。
杜城所有案子都结束了吗?没有大案子,没有小案子吗?还在这吃吃喝喝,玩玩笑笑?
杜城的声音很大,沈翊走出办公室,一脸懵,试探性的问。
沈翊发生什么了?
杜城看到沈翊,二话不说,拉着他离开了,留下其余警员一脸茫然。
把沈翊拽上车,然后开走了,沈翊皱眉,揉了揉还未好的手腕。
沈翊你弄疼我了。
杜城矫情。
杜城一脸不屑,车子也开的飞快,沈翊不再说话,安静的坐着,这是第一次,沈翊坐杜城的车,没有睡觉。
车子开到墓地,杜城拽着沈翊的胳膊,虽然疼,但是沈翊也不敢多说什么,来到一个墓碑前,杜城才放开沈翊,跪下。
沈翊也愣住,沉默。
杜城师父,我来看您了,不知道您在那边顾不孤单,我好想您啊,好想见您一次,哪怕只有一面,对不起,我还没有抓到凶手,不过,您相信我,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也不会让您白白牺牲的。
杜城,哭了。这是沈翊第一次见到杜城难过流泪,觉得不可思议,能让杜城动情的没有几个人吧,或许除了他师父,再无别人。
杜城擦了擦眼泪,独自走到了车子那里,上了车,沈翊跪在雷一斐的墓前。
沈翊是我的画害死了您,我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对不起。
沈翊在墓前,磕了三个头,回到了车上,车子离开了。
一路上的杜城都很沉默,车子的速度也正常了,沈翊虽然很担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天色渐渐晚了,杜城直接把沈翊送回了家,车子停在路口,里面很黑。
杜城你们这,没有灯吗?
沈翊灯前几天坏了,还没有人修。
杜城没在说话,沈翊也没在说话,走进了胡同,看着沈翊的背影越来越远,杜城开着车离开了。
第二天沈翊去的很早,事实他根本一夜没睡,第一次失眠了,手腕还在流血,他也没有精力去处理,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杜城有一个小案子,就蒋峰和李晗去吧。
沈翊那我呢?
沈翊觉得自己虽然是画像师,但是也是一名警察,希望可以辅助他们。
杜城你留下吧,蒋峰和李晗去就行。
沈翊有些失落,然后回到了办公室,杜城眼尖的注意到了沈翊流血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把他拉进自己的办公室,拿出医药箱,给他处理。
杜城一直在流血,不知道处理吗?
沈翊没事,血多着呢,死不了。
沈翊不在意的态度,让杜城发飙。
杜城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沈翊愣愣的看着杜城,杜城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蹲下继续给沈翊擦药。
杜城知道,沈翊手腕的伤口本来就没好,因为自己昨天不理智的行为,导致伤口裂开。
杜城记得别碰水,别提重物,也别画画了。
杜城离开,沈翊看着杜城给他包扎的手腕,笑了笑,虽然样子不太好看。
自从那次被踢进海里,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沈翊才能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可是水永远是沈翊的一道坎,难以迈过去。
在家里,他把浴缸放满水,试探的躺进去,没多久,就出来了。
沈翊站在海边,海水近在咫尺,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杜城跳啊,我不会拦着你。
沈翊你一直跟着我?
杜城不然呢?
沈翊没有说话,看着平静的海面,他还是退缩了,杜城带沈翊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打开一直上锁的柜子。
里面都是关于雷队的东西和回忆,杜城也回忆起了和雷队初次见面的时候。
沈翊也了解到了,雷队和杜城的关系,心疼他。
杜城如果没有雷队,就没有今天的我,如果当时我不约他吃饭,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沈翊杜城,这不怪你。
杜城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应该去怪谁,我知道那也不怪你,但是因为你的画,所以我把你当做发泄口。
沈翊拍了拍杜城的背,给他安慰,眼神充满心疼。
杜城和沈翊袒露心声,也算是和解,为这误会的七年正式告别。
沈翊杜城,帮我个忙。
沈翊和杜城来到游泳馆,站在十几米的台子上。
杜城确定吗?
沈翊嗯,我发现只有在濒临死亡的状态下,才会看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杜城点点头,沈翊脱下衣服,跳了下去,杜城不放心,也脱了衣服,跟着跳了下去,拉着沈翊。
沈翊拼命挣扎,以为杜城是来阻止他的,可杜城是真的担心他啊,明白杜城的意思,沈翊不再乱动,恍惚的看到那个女人,但是始终看不见脸,氧气渐渐消失,沈翊的视线渐渐模糊,杜城连忙带着沈翊游出水面,游回岸边。
把沈翊平放在地上,按压胸部,希望可以将水吐出来,但是于事无补,没有办法,杜城贴近沈翊的嘴唇,给他做人工呼吸,还好,有用。
杜城拍着沈翊的背,希望他可以舒服点,什么都没看到的沈翊坐在边上,充满失落,杜城拿了一个毛巾,搭在沈翊的脖子上。
杜城别感冒了,没看到就算了,我不会怪你的。
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沈翊低头笑了笑,他还是在乎他的。
新的案子,根据目击证人提供的线索,沈翊画了画像,可是根本匹配不到。
蒋峰这肯定是沈翊画错了。
开会时,蒋峰提前在板子上写下了三种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杜城看了看,然后划掉沈翊画错这个选项。
杜城沈翊画错?不可能。
看到杜城这么维护沈翊,其余人有些惊讶,沈翊却低头浅笑,原本有些自责和怀疑,因为杜城的无条件相信,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到办公室,沈翊看着画板上自己的画。
沈翊难道真的是我画错了吗?
杜城我相信你。
杜城的眼神坚定,语气更加不容置疑,沈翊愣了愣,然后笑了笑。
被人相信的感觉,还不错。
新的案件比较危险,匪徒手里有枪,为了每个人都能自保,张局命令所有人配枪出警,杜城却为沈翊担心。
沈翊的第一身份是警察,持枪是必须的,沈翊来到练习场,他第一次拿枪。
杜城这样拿手指头不要了?
杜城嫌弃的拿过手枪,一步一步教沈翊姿势和动作,为他做示范,第一枪就是十环,让沈翊不免佩服。
把枪交给沈翊,杜城站在他的身后,为他调整姿势动作。
杜城不到关键时刻用不着你,枪是保护你的最后一步,知道吗?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杜城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又连忙放开沈翊的手。
沈翊却全身心投入练习,成绩,八环九环十环,杜城就在一旁入迷的盯着他,不自觉的笑着,可能连他自己都没觉得自己的笑有多温柔,眼神有多宠溺。
警局集体出动,缉拿劫匪,受害人却因为当年受了刺激,跑去劫匪面前,大喊就是他,打草惊蛇,劫匪连忙跑走,杜城他们只能光明正大去追劫匪。
跑进胡同,在拐弯处,沈翊亲眼看到杜城中枪倒地,那一瞬间,沈翊慌了,不知所措,手里举着枪,却一直哆嗦,他虽然害怕,但是更担心杜城,快步走到他身边,看到劫匪已经被蒋峰等人抓住,放松般的松了口气,蹲下。
沈翊杜城,杜城,你怎么样?
杜城疼死我了。
杜城解开衣服,看着被子弹穿透的防弹服,还好,防弹服够硬,沈翊吓的坐在地上,他这辈子没这么怕过。
今天杜城被张局叫去办公室,谈其余的案子,蒋峰他们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沈翊本来没什么兴趣,但是却被李晗叫去。
李晗沈翊,沈翊,今天是杜队的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沈翊生日?
蒋峰对啊,你最近和杜队走的那么近,竟然不知道?
沈翊笑了笑。
沈翊那你们准备送什么?
李晗保密,一会杜队会从张局那回来,我们给他个惊喜。
沈翊点点头,没有说话,跑了出去,杜城回到办公室,蒋峰李晗等人在杜城进门的时候,从各角落出来,吓了杜城一跳。
蒋峰生日快乐,杜队。
李晗生日快乐,杜队。
杜城谢谢啊。
杜城嘴说着谢谢,却在看周围,不知道在找什么。
蒋峰杜队,你找什么呢?
杜城没有。
杜城明显的失落,蒋峰李晗拿出自己为杜城准备的生日礼物,都是高端大气的,一看就花了不少钱,杜城一一接过。
在门外,沈翊看到了这样一幕,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东西,实在和他们的比不了,不然还是算了,就装作不知道。
沈翊转身,但还是被杜城发现了,拉住他。
杜城干嘛不进来?
沈翊生日快乐,杜队。
杜城你有什么礼物送给我吗?
沈翊有些犹豫,杜城看到了他手里的一张纸,拿过来,是杜城的自画像,说真的,确实画的惟妙惟肖。
蒋峰沈翊,这不会就是你要送给杜队的吧?
李晗沈翊,你这个礼物,挺特别的,不费钱不费力啊。
蒋峰沈翊,你这个画的倒是不错,但是也太廉价了吧。
看着他们一言一语,沈翊想要拿过画像,但是被杜城拒绝了。
杜城谁说的?我觉得这个礼物很好啊,每年收到的礼物都是一个价值的,总要收到些不一样的,画的很像,这样一看,更帅了。
杜城迷恋的欣赏自己的自画像,蒋峰李晗有些惊讶和不理解,他们的队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沈翊笑出了声,他觉得杜城越来越不一样。
杜城现在都去工作吧,晚上我请客,带你们吃火锅。
蒋峰李晗兴奋的离开,杜城拿着自画像,把它贴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上,一进门就可以看到面前墙上杜城的自画像,那是沈翊为他画的。
沈翊杜城,再帮我一次好吗?
再次来到那个游泳馆,沈翊深吸一口气。
沈翊这次,一定要等我接近濒临状态,如果我没看清,就不要拉我上去。
杜城你这是在用自己的命做赌注,我不同意。
沈翊如果不是我,雷队不会死,你也不会失去恩师。
杜城如果你有什么危险,那就真的没有人可以画出那个女人了,而且,我不会让你拿自己的命去冒险的,别下了。
杜城拉着沈翊就要离开,沈翊也不挣脱,面对许许多多的水,他还是退缩了,还是害怕了。
晚上,杜城带着他们来到一家晓荷塘火锅店,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杜城这家挺好吃的,你们点吧,我请。
蒋峰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蒋峰和李晗是真的不客气,点了很多,杜城拿过另一个菜单,递给沈翊。
杜城你喜欢吃什么?随便点。
沈翊我都行,还是你点吧,你是寿星。
杜城那我多点肉,你一会多吃点。
沈翊好。
气氛很欢乐,杜城一直在给沈翊夹肉。
蒋峰杜队,你这太偏心了,好歹也给我们夹点啊。
李晗就是啊,杜队,沈翊盘子都满了,夹多了他吃不了了。
杜城吃你们的,话这么多,我夹了,不吃别回警局了。
蒋峰不是杜队,给沈翊夹的是肉,到我们这里怎么是菜啊?
杜城你都多胖了,吃菜健康,女孩子也得少吃,要保持身材。
虽然不满,但是能怎么办啊?谁让是自家队长呢?认命的继续吃着,沈翊低头笑了笑,把杜城给他夹的都吃掉了。
杜城慢慢的成就感,吃完饭走在路上,杜城让蒋峰开他车送李晗回家,他和沈翊走回去。
沈翊抬头,看了看满天繁星,杜城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沈翊的身上。
沈翊不用的。
杜城穿着,晚上还是有点冷的,你又只穿了一个短袖,别感冒了。
沈翊也不再拒绝,乖乖的穿好,路过一家还未关门的蛋糕店,沈翊愣住。
沈翊过生日是要吃蛋糕的。
沈翊轻轻嘟囔,但是又想到杜城好像不喜欢吃甜的,还是算了。
杜城走进蛋糕店,买了一个草莓蛋糕出来。
杜城我们坐那边一起吃吧?
沈翊你不是不喜欢吃的吗?
杜城我现在又想吃了,而且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
杜城边说着边打开盒子,这次的蛋糕比上次沈翊买的要大一圈,应该也比上次那个贵吧。
甜味充斥着沈翊的口腔,沈翊缓缓开口。
沈翊我是今天才知道你过生日的,提前没有准备,而且还没有发工资,我身上没多少钱,不够给你买贵重礼物的,就画了一副自画像,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等发工资了我给你补上。
杜城送礼物谁说一定要贵重了?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我很喜欢。
沈翊笑了笑,继续吃蛋糕。
把沈翊送到了胡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
沈翊就送到这好了,里面挺黑的。
杜城我送你进去,太黑你一个人不安全。
沈翊没事,我都走习惯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沈翊开玩笑的说着,但是也没有拒绝杜城送自己到家门口。
沈翊既然到了,就进去坐坐吧?都十点了,不然别回去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住在这里一晚吧?
看着手表上的点,杜城点点头,这么晚车也没有了,回自己家也挺远的。
走进沈翊的家里,是一个土房子,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一个沙发。
沈翊有点乱,我收拾收拾,一会我拿新的被子,你睡床上,我睡沙发上。
杜城我睡沙发上就行,不用太麻烦的。
沈翊那可不行,怎么能让客人睡沙发呢?
收拾好了房间,沈翊把门关上了,然后自己出去了,杜城不知道他去哪,但是在别人的家也不好乱走,仔细观察房间里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