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震天的黑衣大妖化作点点金光消散,天边压抑的黑云渐渐散去。
赵婉儿目瞪口呆地看着青帝亲手了结了自己的徒弟:“青帝何须如此?他虽作恶,却修炼不易,可以用白泽令永世封印在出生之地。如此,也能缓解他身上的不烬木诅咒。”
南枝抬手,留下一抹缠绵不去的精魄。
“做树的,木头脑袋,都执拗。他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错。若将他封印在槐江坐牢,日夜望着方寸之地,日夜不甘,又感受着灼烧之痛……那他恐怕宁愿被不烬木灼烧成灰,洒遍天地。”
说罢,她看向赵婉儿:“他犯下的错,是否已经赎罪?”
赵婉儿自然称是,这真是白泽神女诞生以来,处罚最重的罪妖了。
南枝垂眸,将那缕精魄藏在怀里:“如此,他往后如何,与这世人再无关系。”
天光乍泄,血月悄然落下,大荒终于恢复平静。
“离仑……”
一道惊呼从身后传来,被戾气控制的赵远舟终于苏醒,正看到消散的金光和飘散的满地槐叶。
师父,杀了离仑。
赵远舟双眼震颤,恍惚流下了一行泪。
南枝才藏好离仑的精魄,回头就见另一个徒弟满脸恍惚又悲怆地望着她手中的剑。
嗯,上面还有离仑的血,又红又绿的。
赵远舟踉跄地扶了一把树干,却见自己的手上也全是鲜血。粘稠中带着铁锈的味道,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裳。
他垂下头,环顾一圈,遍地都是狼藉的尸体,死不瞑目地瞪着他。
他杀人了!杀了好多人!
还有赵婉儿,也一副面如金纸的濒死模样。
他这次的戾气来的凶猛,用南沐师叔教导的法子根本控制不了,好像有火跃动催生,将戾气燃烧,淹没他所有的理智。
眼看南枝提着剑往这边走,赵远舟暗道,师父杀了离仑,就该轮到他了。
南枝确实准备找赵远舟算账,这小子仗着戾气冲昏头脑,竟然当众胡说八道,险些毁了她的声誉!
“犯错就该罚——”
南枝说着,却看赵远舟哭地更厉害了,双眼通红,梨花带雨。
“我该死,却不想死在师父手中。我不想师父来日想起我,哪怕有一丁点后悔和难过。死在旁人手中,或许更好一些。”
赵远舟嘀嘀咕咕:“虽然死在师父手中,师父一定能记住我,但我,但我不想,不想师父你难过……”
南枝听着听着,脚步停下:“我——”
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话没说完,赵远舟最后深深看她一眼,化作一道流光,迅速逃出了大荒。
南枝要追,却听到赵婉儿的挣扎:
“尊上。”
赵婉儿倒在地上,确实命不久矣。她被离仑的妖力震伤了经脉,白泽神力在体内流窜,只能加剧她的痛苦。
她抬手点在眉心,取出完整的白泽令:
“如今大荒动乱未消,我怕白泽令被幕后之人得去利用。烦请青帝,帮我将白泽令交于我的徒弟文潇。”
南枝收下白泽令,又蹲身,将手掌覆在赵婉儿背后:
“白泽令我会交给文潇,但你也不会死。既是离仑伤了你,那我也有一半错处。”
她的灵力一寸寸修复赵婉儿的经脉:“等你的身体彻底适应重塑好的经脉,你就能重新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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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观后感】
文潇看着被重新救回来的赵婉儿,重重松口气:“尊上救命之恩,实在无以为报……”
“严格说,也算不上恩,是离仑打伤她,我自然要救她。”
南枝认真道:“人间不也是一样?熊孩子闯了祸,家长总要出来收拾烂摊子的。子不教,父母之过。”
离仑脸色囧囧的,转眼就成了师父的崽。
赵远舟在旁边笑地贼兮兮,好像已经成了离仑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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