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瞧仔细吧?她那张脸的韵味,比之如今名满京都的司理理,也是不差的。”
李承泽掂量着手里的铜板,忽而想起了如今盛极一时的话本红楼。这聋女,活脱脱一副书中林黛玉的模样。但——
“耳朵不好使,说话这嗓门,几条命也被吓没了。”
谢必安打量着李承泽面上的兴味:“不追上去灭口?”
李承泽转头往府里走:“算了,我怕你杀她的时候,她叫的比杀猪还响亮。”
谢必安一寻思,倒也是这么一回事,此处里里外外的人都瞧着,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跟上去。
李承泽说着,又道:
“而且,这几天倒霉事太多了。那赖名成不知道上了什么邪火,一直盯着我参。如果此时,我手上再沾染一条人命。只怕督察院这一个月的参奏名单都是我了。
况且,赖名成若从这小聋女的身上牵扯出这院子里的宫女……只怕,我又碍了长公主和太子的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聋都聋了,还抓着人家不放吗?”
***
虽然李承泽一时没露出杀人灭口的心思,南枝依然警惕着没往家中赶,反倒一路朝着城门口去,装成一副出城的模样。
她准备先在城外兜一圈,再改头换面地回去。
可城门口,她家老王,正在进行他的每日一骗。
他拦住的,正好是那群姑娘口中,红甲士兵护送的车队!
他们老王家今天是走了死运吗,一个个游走在死亡边线上?
“王某对公子早已心中敬仰,只恨未曾相识!今日得见,可谓幸哉。”
王启年边说,边举起了一份不算厚的草纸,草纸上书写着几个大字,京都盛景堪舆图:
“这份舆图,详细地绘制了京中胜景,公子首次赴京,兴许用得着。承惠,二两银子。”
“您也别嫌贵啊!这都是物超所值!”
“用了上好的纸张,辅以良笔御墨,由在下呕心沥血,反复勘察,亲笔绘就啊!而且,只剩下最后一幅了!二两银子,连王某跑腿喝茶的钱都算不上啊!”
南枝在旁边听得心肝直跳,这可是朝中贵人不惜用十几条妙龄少女的性命来陷害的倒霉蛋啊!
就这样的倒霉蛋,她爹还要坑他!
她倒不是心疼那倒霉蛋,是生怕他们家也跟着殉了呀!
“爹!”
南枝出门的时候围了条布巾,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风大,缓缓吹落一半。
小半张脸笼罩在朦胧灿烂的金色光晕里,纤纤若云,好似整个人都要随风散去。
咔哒一声。
范闲原本还在心疼那二两银子,掏荷包的时候,却零散掉下去了好几块碎银,全都被王启年接了个正着。
王启年直呼遇到了个大方的冤大头,却没看到面前公子的一双眼,已经紧紧粘在了他家大闺女身上。
范闲直勾勾地看着那走近的姑娘,只觉她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
缓缓走来时,分花拂柳,姿态翩然。
这,这简直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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