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结界笼罩的仙游殿格外寂静,夜里的风却透过结界吹了进来,凉意让空明莫名觉得有些发颤,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寒冷更让人万念俱灰。
南枝叹了口气 ,伸手又递给了空明一杯热茶,把之前那杯凉透了的换了回来。
空明握着递过来的热茶,温度慢慢从掌心传到四肢百骸,他的声音飘忽:
“这,就是他要这么做的原因?”
宁清收养了他,又传授了他一身仙法,他一直视宁清如师如父,可是他却一直不了解宁清,竟不知宁清光风霁月的外表下掩藏着对这个世界这么深厚的恨意。
南枝抿唇笑了笑,白日里空无一物的眼睛,此时却变得深不可测:
“他这些年来一边收拢四海八荒的势力,一边把恶名扣在我的头上,不外乎是想借我之名来败坏天庭的名声,让天庭在四海八荒间毫无公信力,进而铲除他在为天下办丧之路上的最大绊脚石罢了。”
空明并没有立马做出什么承诺,反而笑意虚浮地试探道:
“那你身为天庭仙姬,又曾经代为掌政,为什么要顺从宁清的计划而屈居仙师府,还装成那样一副宛如稚童的模样?你就甘愿让宁清这般利用你?”
南枝无辜地眨眨眼睛,仿佛又和白天那个懵懂无知的顺德仙姬重合了起来,她语带深意道:
“如今天庭势弱,仙师又是天界至强,我虽有心改变却终不是仙师的对手。况且,从来都是灯下黑,他因为把我放在了眼皮子底下而感到安心,那我不是也能借机掌握更多的信息吗?”
“我那副模样,不是哄得他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我了吗?”
空明苦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要把宁清的秘密,和你伪装的真相都告诉我呢?”
南枝抬眼看着空明,笃定地说道:
“我能感觉得到,你迫切地想要阻止宁清,这也是你为自己之前助纣为虐的行为赎罪,不是吗?”
“另外,我被宁清看得紧,轻易出不得仙师府,我需要一个帮手替我去做事,而大师兄你正是最好的人选。到时候我们两个里应外合,一定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南枝说完,端起茶做出了一个敬酒的姿势。
空明打量着现在这个洞察人心、运筹帷幄的小狐狸,又想起那些被她那副傻兔子样耍地团团转的众人,抬手回敬了一下,一口把杯中的茶水饮尽。
两人由此便算是达成了同盟。
“我要怎么做?”空明搁下茶杯问道。
南枝抬手幻化出一副四海八荒的地图,指着其中一个地方道:
“最近宁清想要借我的名义把北渊也收入麾下。到那时,恐怕狐族占领的凌霜台会成为第一个开刀的对象,北渊的其他地仙也免不了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南枝转头又勾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若是有心,不如明日主动请缨,替师父分忧吧。届时你若能说服北渊众地仙,演出好戏给师父看,也算是结成同盟。都说狐狸聪明狡诈,我相信他们应该能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吧。”
空明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北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
……
第二天中午。
姬成羽之前准备好的点心被空明抢走了,他又寻摸到一种好吃的灵果给南枝送了过来。
向南枝打听到空明昨日并未对她说什么奇怪的话之后,姬成羽才放下心来,转而有些不解地说起:
“大师兄明明昨日……今天怎么突然态度大变,向师父主动请缨,要去北渊攻下凌霜台呢?”
南枝默默啃着灵果,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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阆风巅。
汝钧正在盯着菩提神树的变化,愁眉苦脸地思考着机缘什么时候才能到,他什么时候才能召出百万天兵,把姐姐给接回来。
忽然一道蓝色的亮光闪过,汝钧接住一看,竟然是姐姐的来信。
看信中所写的宁清丧心病狂的计划之后,汝钧和一旁的飞廉神君都感到了时间的紧迫,如果再任由宁清这么发展下去恐怕大事不妙!
这时,菩提神树内的仙令忽然显化了出来,汝钧急忙抬手接过。
之前他们根据姐姐的传信,已经在瓶水斋查阅到了无量山的信息,如今恰好正是无量山的开启之时。
汝钧紧紧地握住手中的仙令,“这应该就是合虚神君所说的时机了吧,我们也是时候出动出击,亲自去探查一下无量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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