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看着旁边的男人，泪水模糊了陈纫香的身影，但能恍惚的看到他在看着她自己笑，姜珠玉猛的坐起，哭着爬向姜荣寿说到：“爹，我不怕疼，我求您，求您放了他吧，他的板子由我来挨吧，这板子下去了，表哥他刚下戏台边忙不迭的赶回来，我怕他受不住啊，他还要给您唱一辈子戏呢，这时候打坏了，可怎么给您赚银子啊您要是把他打坏了，这一两年可都没有台柱子了，求您爹，您放过他吧。”

姜荣寿眼中突然闪过几丝亮光，沉吟半刻说到“要放了他也行，来人送二小姐出去，我们爷俩儿的事还得单独说”姜珠玉看事情有转机，忙不迭的点头，和姜登宝一同出去了，“值得吗，为了他跟爹顶嘴。”“值得，为了他都值得”姜珠玉心中充满苦涩，她不知道房里面在谈什么，但大概能猜到，她怕陈纫香最终还是不能和她在一起，她怕从此两人再无瓜葛。

房内，姜荣寿慢慢说道“先前儿说了，如若擂台你打赢了，那玉儿便嫁给你，这擂台输了，自然便不能嫁与你了，当然你也知道，玉儿对你痴情一片，便应该明白，什么对她才是最好的，是嫁给你，一生受尽侮辱，还是嫁给一方富甲，安度一生啊，你要说富甲不会好好待她，但和你在一起你如何护她周全，你说你对她好，这又有什么用呢， 依旧无法让她在人前抬得起头来，所以陈老板啊，找个法子，和她分开吧，别耽误她的大好前程。”

陈纫香握紧了拳头又猛然松开，片刻之后，他沙哑着声音说道“舅舅，纫香明白了”姜荣寿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明白就好，出去后你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啊，香儿”“香儿明白”陈纫香颤抖的声音回响在屋子里 久久不散。

陈纫香缓缓推开门，阳光撒在姜珠玉身上，发丝在阳光下显得闪闪发光，陈纫香提醒自己应该明白什么对她还是最好的，可也忍不住安慰自己，最后一次了，再好好看看她吧，以后就让她好好生活吧。他慢慢向姜珠玉走去，平常理应显得潇洒的步伐，此刻却充满颓废和不干，他俯身抱住姜珠玉，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如此简单的拥抱，此时也变得沉重又充满爱意，陈纫香看着她的眼睛，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玉儿，我要去上海一趟，今年大抵是回不来了，你要好好珍重，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还有，不要想我。”“怎么突然就要去上海，你什么时候走啊”“明天早上”“啊这么匆忙？那好吧，你也要好好的，记得早些回来啊” 姜珠玉拽着陈纫香的衣角说到，“好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不要来送我了，天太早了，又入了冬了，别着凉了。”“表哥，我知道的，只是有些舍不得你而已”

陈纫香看着和他一起长大的小女孩，慢慢红了眼眶，姜珠玉不舍得他，但他又何尝舍得姜珠玉呢，不想姜珠玉看到他的窘迫，于是推着姜珠玉往前走说到“好了好了，快回去吧，再不回去，可要着凉了。”“好啦，我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了。”看着姜珠玉向前走的身影，猛然向前奔跑，抱住了姜珠玉“我爱你，玉儿，真的很爱你很爱你”“我也是，怎么了表哥”“没只是想到要分开大半年，心中有些不舍罢了”

陈纫香就站在院子里看着姜珠玉慢慢走远，雪花缓缓飘落，落在他雪白的大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