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之后，欧阳漠隐隐约约感觉到，蒋离在躲着他。
就比如说他找蒋离聊天的时候，蒋离就会很快终结话题，或者找借口离开。
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正常。
实际上，在欧阳漠眼里，那逃避实在是太明显了。
一次，欧阳漠终于找到了机会。
来到沐府，趁机将蒋离拉近了院子里的一个角落，将他按在墙上，眼神凌厉地盯着他。
蒋离低着头，一言不发，那个角度欧阳漠根本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欧阳漠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将他的下巴抬起来，让他正视自己。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话还没有说完，欧阳漠就愣住了，把剩下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因为蒋离的两个眼眶通红，眼睛里蒙着水气，还有浅浅的一条泪痕挂在左脸颊，把那颗细小的红痣映衬得更加明显。
欧阳漠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慌忙用手去给他擦眼泪：“你……你怎么了？怎么回事？我哪儿惹你生气了吗？你说出来，我一定改正。”
蒋离抽了抽鼻子，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还不都是因为你……”蒋离几乎是颤着声音在说话。
欧阳漠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脑子里光一乍，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沐歌吗？”
“她只是一半的原因。”
欧阳漠叹气：“唉……”
“我知道你肯定一直都想很想明白我和沐歌到底有什么渊源，但是很抱歉的告诉你，这件事情还不是你可以知道的时候。请耐心等待，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事情的所有原因与真相。”
请耐心等待
总有一天
我会告诉你事情的所有原因与真相。
这几句话一直在蒋离的脑海中反复徘徊、出现，挥之不去。
他轻轻地应声。
“好。”
欧阳漠闻言扬起了一个微笑，然后，他用两只手的食指与拇指轻轻捏住蒋离的嘴角，提了起来，让他也做出了一个笑脸，但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笑一个嘛～别整天愁眉苦脸的，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应该多笑笑～”
蒋离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嗯～这才对嘛～”
蒋离只是笑了一会儿，便收敛了神色，看起来有些生气和郁闷，极其别扭地问：“那天……沐歌叫你去干嘛……”
欧阳漠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天生辰宴上的事。
他的嘴角勾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然后将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毫无隐瞒。
蒋离听完后沉默了好半天，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她……”半晌，才开口。
但是很快又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蒋离脸色难看，一言难尽地朝欧阳漠下了逐客令。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欧阳漠麻溜的滚了。
此时已到深夜。
蒋离坐在院子中喝酒，他迷茫地看向夜空中皎洁的月亮。
他所了解的善良大方的沐歌，跟欧阳漠口中的那卑劣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蒋离晃了晃脑袋，想迫使自己清醒一点，却只是徒劳无功。
知人知面不知心。
光鲜亮丽的外皮包裹住了那阴暗肮脏的灵魂，让人无法辨别。
无法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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