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咬着牙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来到海边，望着那被炸得只剩一半的栈桥，心底的悲伤铺天盖地般袭来。
忽然腿一软，就那么跪了下去，眼泪无声地落下。双手颤抖得抱着自己的头，那些痛苦形同海啸，把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他是为了调查徐无双的死因，所以在伤还没有完全痊愈的情况下，请求进行卧底任务。他隐姓埋名，自毁容貌，好不容易等到真相大白，却依旧输得彻底。
沈翊不知何时来到了杜城的身边，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跪在杜城的旁边，伸出手抱住了杜城，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后背。
纵使他早有预感，却依旧没能阻止这一切。
徐无双的牺牲让他遗憾，王大雨的牺牲让他震撼。而现在他抱着杜城的手也在颤抖，他不知道这次穿越以后的结局到底是什么。
可是观南已死，所以杜城算活下来了对吧？他能和自己一起回北江分局了对吧？
他改变了这一切……
“为什么他能三番两次的救我，我却救不了他呢？”
杜城忍不住哽咽，他还是哭出了声。
只要一闭眼就全是王大雨的身影，然后慢慢的和徐无双的音容相貌重合，直到变成一个人。
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
“会好的……会好的……”
他们在海边相拥，彼此互相依靠，安抚着脆弱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杜城轻轻的声音。
“沈翊，如果有一天你的人生没有我，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沈翊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会没关系。”
他的世界唯独不能缺两样东西，一样是美术，一样就是杜城。甚至有时候，杜城的重要性要强过美术。
如果他们有一天也会面临这场的场景，沈翊知道他会和王大雨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
“记住这几次穿越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然后，忘了我。”
沈翊还没反应过来杜城说的话，那人已经把他推开了，看着他的眼神挣扎而又痛苦，但是语气却平静的可怕。
“你什么意思？”
沈翊感觉喉咙里一口腥甜，他忍了又忍，才不至于吐出血来。
“沈翊，你真的变得很优秀了，比我想象的厉害很多。所以我更不能让你留在这里，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永远结束。”
杜城站起身来，寻找着什么。直到在礁石的缝隙里发现了枪的踪影，他一把就捡了起来。
“又来？”
看到杜城手里拿着枪，沈翊愣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这个姿势真的有点狼来了的意味，没什么威慑力了。
“这次，是真的。”
话音一落，一声枪响，子弹射进了沈翊的心脏。他低头看着胸前被血染红的衣服，眼里满是错愕。
脑海里回荡着杜城说的话，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结束循环的最终方法，就是杀了他。
杀了他这个妄图破坏规则的人。
沈翊眼前一黑，在快要摔倒在地的时候，却被人一揽，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最后听到轻轻的一声，对不起。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