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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虽已由江家抚养,但每逢年节还是要送回金家,金光善去世之后更是如此。好在金凌自从服了龙血参后体质已经得到调养,江澄便也没有推脱。
只是如此一来,江家的新年便过得更为冷清了,门生修士中的大半都回家过节去了,江澄索性也批了家仆们的年节假,自觉人少清净。
除夕夜没了家仆只好由剩下的女修亲自动手下厨做饭,男修们也都主动过来打下手,忙活了一下午便凑齐了满满一桌子的珍馐美味。
江子游原本以为得靠辟谷熬过年夜,没想到江心的手艺竟比原来的厨子还好,边吃猪爪边赞道,“江心姑娘人生得美就罢了,没想
到厨艺也这么好,谁以后要是能娶了你,肯定是八百辈子的福气!”
“子游兄惯会笑话人!”江心羞怯一笑,心里不禁有一丝得意。
江心原本也是为仙门世家的小姐,跟江澄一样被温家灭了满门,后来才投入了江家门下加入伐温。从小受礼教约束长大的姑娘,被江子游这种老江湖逗弄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江乐天倒是不给他叔叔面子,“嗯……是倒是,不过子游叔你就别惦记了。江心姐姐喜欢的是我师傅,你没机会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来了兴致。江子游原本不过是句玩笑话,没想到还能炸出来这么新奇的秘闻,顿时激动道,“真的?!宗主这棵老铁树要开花了?”
江乐天年纪小,自然不懂女儿家的心事,直言道,“那倒不至于吧……我记得江心姐姐前阵子给师傅送荷包的时候师傅没收下。”
江心没想到此事会被江乐天撞见,立时羞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句利索话来,干脆腾地站起来跑掉了。
江柔轻哼一声倒也没放在心上,这莲花坞的女修里倾慕江澄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能让那棵老铁树开花的她还真没发现。
江彬见状,举杯安抚道,“乐天,以后此事不要再提了。大家先吃饭吧!新的一年,祝大家平安顺遂,修为精进,我们云梦江氏蒸蒸日上!”
众人一齐起身向主事回礼,一杯饮尽。
一坐下江柔才开口问道,“说起来……这除夕之夜,怎么没看见宗主?”
“宗主每年除夕都是在祠堂里过的。”坐在她身旁的江文方突然开口,这个一向寡言少语没什么存在感的少年,似乎只有碰到跟江澄有关的事时才多了那么几句话。
一时无声,江柔顿了顿道,“他就连饭也不吃待在祠堂一整天?”
江彬叹了口气道,“宗主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也不便打扰。忙了一下午了,大家先吃吧,待会儿……”
“乐天,文方!你们跟我来!”
还没等江彬把话说完,江柔就拉着江乐天和江文方起身离开。
“江柔!宗主心情不好你就别添乱了!快回来!”江彬刚一放下筷子,就被身旁的江子游见势拉住。
他道,“哎呀我说江彬呀!你就让她去吧,这丫头鬼得很,没那么容易惹宗主生气的!你就别操心了!咱俩接着喝!”
江子游压根就没给江彬推脱的机会,直接一杯酒满上举到了他面前。江彬又叹了一声,平日里身为主事的风范也不要了,跟江子游二人碰了一下杯后又连干三碗。
与酒宴上的热闹不同的是毫无生气的江家祠堂,排位下摆着三杯酒,无人动过。彼时江澄已经有些微醉了,三四个空酒坛散落在他身旁。怀中的陈情似乎是刚又被擦拭了一边,依然像新的一样。
“师父!师父!”江乐天门外唤道。
江澄立刻将陈情藏了起来,开门瞧见江柔领着江乐天和江文方站在门外,略微有些不耐烦问道,“什么事儿?”
江乐天按照之前江柔教过的立刻委屈起来,抓着他师父的衣角道,“师父!您帮帮徒弟吧!江柔姐说这几天家里吃食不够了,我们这些人要按比试结果分配,排名越靠前的分的越多!可是我年纪最小啦!哪里比得过他们这些老油条呀!您不帮徒弟徒弟就要饿死了!”
江乐天委屈地咬了咬嘴唇,眼眶里若隐若现的泪花欲滴不滴,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真的是个感受到了生存危机的柔弱少年。
我操!乐天这戏真不错!江柔一边在心里给他鼓了个掌,一边配合道,“哎?!我说你这臭小子不要搞得跟我们欺负你一样啊!”
江澄厉声道,“江柔!你们几个人都是已经可以辟谷的年纪了怎么还好意思跟两个孩子计较?直接把他们俩那份儿留下,要比你们自己去比!”
这回轮到江柔装委屈了,“宗主,你这是在偏心你的徒弟吗?我们几个就算再辟谷也不会挑过年这种时候啊!况且又是整整七天!”她这抱怨了一顿仍不算完,又嘟囔道,“再说了,要不是您准了下人们的假,我们也不至于如此呀……”
江澄被她堵得没话说,平日里少吃也就罢了,但这正月里逢年节,确实有些不近人情了。
就连一向寡言少语的江文方也道:“宗主,文方和乐天年纪虽小,但也跟大家一样都是江家的门生,自然应该自食其力,跟大家公平竞争。”
江文方素来得江澄信任,再加上酒醉燥热,也想练练身手,便提了三毒往校场走去。
原本以为江柔会碰钉子的众人远远瞧见江澄出来了,都忍不住跟过去凑个热闹,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间人都聚集到了校场上,江澄冷眼扫过去,目光落在江彬身上,拔出三毒道,“你!来啊!”
江彬也不知道江柔这唱得是哪一出儿,疑惑道,“宗主,这大过年的动刀动枪不太合适吧?”
好像也对啊,他这一问江澄也懵了,转头问江柔道,“不是你们说的要比试,谁赢了谁能吃东西的吗?”
江柔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我们可都没说过是比武呀!我们比的是才艺啊!”
江澄立刻明白自己中计了,吼道:“江乐天!”
江乐天见他师父脸色铁青,立马推脱道:“啊!师父!这都是江柔姐让我这么干的!我是被逼的!”
江柔气道:“好啊江乐天!你这死小子这么快就把我卖了?!你站住!看我不打死你丫的!”
“啊啊啊!子游叔快救我!”江乐天吓得直往江子游身后躲。
“哎哎哎?!卧槽!别往我这儿躲呀!我也怕她!”结果这叔侄俩一起被江柔追的团团转,后来干脆躲到江彬身后去了。
江澄看着他们这么闹,鼻子却酸了,昔日那些场景似乎依然历历在目。
“好啊!魏婴!你如今的胆子真是愈发大了啊?”
“啊啊啊?!不是我!是江澄!都是江澄出的主意!”
“魏无羡!你这么快就把我卖了?!看我不打死你!”
“好了好了!阿澄,阿羡你们两个就不要闹了!”
“三娘子莫要生气了!孩子们也只是想看看你跳舞罢了!今天是除夕,大家开心就好了!”
“是呀是呀!是我刚才跟阿羡阿澄他们说娘亲跳舞极美的!”
“好了好了!一点点小事就这么闹腾!不就是跳个舞吗?”
……
江柔刚抓住这叔侄俩,就见他们二人突然直勾勾地看向她身后的江澄。
她回头一看,只见江澄竟真的抽出紫电挥舞起来,江澄身姿翩若惊鸿,长鞭一扯一送,上下翻飞,鞭影上紫色化作耀眼的紫光如时而若银蛇飞舞,时而若蛟龙出海,使人眼花缭乱,煞是好看。
从前只见过江澄用紫电抽人,此番用鞭子作舞助兴简直算得天下奇景,众人立刻兴奋地拍手叫好。
江子游也来了兴致,一把抓过兵器架子上的两把剑,走上前道,“既然宗主都已经打了头阵,那我这做下属的也得捧场呀!献丑啦!”
江澄轻哼一声,也退至围坐起来的修士们身旁看起了热闹。
江子游双剑挥洒自如,剑势柔和如波澜不惊的湖面,行云流水,连贯洒脱。如书生泼墨山水,挥洒豪放,畅快淋漓。
江乐天喊道:“子游叔!你装起正经来还像那么回事儿的哎!”
众人一阵哄笑,正有人起哄问道下一个谁来,江心便抱着琵琶走到前面来,略微有些娇羞地瞥了一眼江澄,道:“江心不才,愿为大家助兴!”
她拧转轴子,轻弄了几下琴弦,琴声便如潺潺流水般在她玉指间流淌而出,轻捻慢拢,曲调悠扬婉转,如莺莺低语,弦弦声声,尽诉衷情,听罢仍觉回味无穷。
底下有人喊道,“江心姐不愧是大家闺秀!人美琵琶更妙!”
江心羞怯一笑,下去时仍是有意无意地看了江澄一眼。
“这难得有了如此妙曲,要是能有舞相衬岂不美哉?”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江柔轻笑一声,拍了拍江文方的肩膀,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文方一起合作完成这集羽舞吧!”
这下众人眼睛可真都亮了,江柔在江家阴毒狠辣,不像女人都是出了名的。而今能看见她跳舞,还是跟江澄舞鞭同一天发生,真是死而无憾了。
江柔今日这身紫苏广袖裙本就极适合跳舞,再加上江文方悠远的箫声,配合当真是天衣无缝。
江柔长袖轻扬,身姿若绽开的花蕾,优美轻盈。她唇角含笑,在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下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此时江文方的箫声骤然转急,江柔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而后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衣决飘飘,宛若神女降世。江柔本就生得极美,美目流盼间的媚态惹得在场每一人都是心跳不已,连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江澄都不自觉被她吸引,沉迷其中。
舞毕,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连江澄都道,“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唯有江心一人脸色铁青,紧握双拳。
莲花坞外突然有烟花升空,临近街坊的爆竹声也随之响起。
江乐天立马蹦哒到江澄面前道,“师父!新年快乐!乐天祝您福寿绵延,平安喜乐,事事顺心!”
众人随即附和道,“宗主!新年快乐!祝宗主家兴百和,人寿年丰,六时吉祥,百福并臻!”
江澄淡淡应了一声,道:“也疯了半天了,你们去吃饺子吧!”
大家应声散去,唯有江乐天还留在原地,巴巴儿伸着小手瞧着江澄。
他这个鬼灵精的徒弟他最是明白了,拍拍他的脑袋道,“找主事领去!人人都有!”
“谢谢师父!”江乐天丢下这么一句便立马欢快地一溜烟儿跑了。
江澄也不在意,正准备独自回祠堂继续喝,眼前突然又伸出一只手来,他下意识便道“不是说了让你去找江彬要……”
然而回头一看是江柔,他便转而道,“你也来要压岁钱的?”
江柔摇摇头道,“宗主愿意给的话,我自然也好意思收。不过我确实不是来要压岁钱的,是宗主之前问过我可有所求的!我现在想到了!”
他想起之前金凌痊愈之后自己确实曾经问过她想要什么,但江柔当时只说容她想想便暂时搁置了,遂道:“好!你说!”
“我要什么你都给?”江柔又确认了一遍。
江澄,眉头微挑,斟酌了一下后道:“只要我给的起的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那我不客气啦!”她说着便捧起江澄的脸在他脸上狠狠地咗了一口。
他半惊半吓地推开她,捂着脸道:“你干什么?!”
“是宗主自己说的我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了的呀……”
明明是占了便宜,江柔却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气得江澄脑子都快炸了,怒道:“谁知道你要这个!!!”
江柔道:“这很难吗?莲花坞上下那么多女修都倾慕宗主呀!哪个女子不想一亲芳泽呀,江柔好不容易有这等机会的,要是错过了岂不是傻子?怪只怪宗主实在是风采过人,惹人垂涎。”
江澄被她的无耻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他妈简直就是女流氓!再敢有下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看着江澄脸上被亲的那一块儿渐渐红了起来,江柔对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了笑,“宗主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不过您既然骂我流氓,难道是怪我不想对您负责任吗?”
“你他娘的给我滚!”
那天晚上的江柔终于再一次响起了被紫电绕脖子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