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志给董雪晴打了个电话,把管委会那边的工作安排了一下,然后又给郑长平打电话请了个假,再进屋,看到白雪依又哭了,有心过去安慰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这位“姑父”是什么脾气秉性,万一跟白凤珍一个性格,又会闹得不愉快,索性默默站在一边不说话。
晚上, 迟瑞兵就守在了白凤珍的床前没动地方,白雪依回病房休息,张兰芳晚上竟然没回家,陪着白雪依睡了,刘鸿志跟白凤鸣回到了别墅,这是白家人来源海住的地方,布置得很豪华,但白雪依基本都住在坤雅斋那个特留的包间那边,很少回来住。
“小刘呀,来,陪我做一会儿。”
一进屋,白凤鸣就坐在了沙发上,招呼刘鸿志跟他坐一会儿,这位铁面包公经历过这一天的事情,确实是有一些心力交瘁的感觉。
“雪依的爸爸,也就是我大哥还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他应该在国外,唉,我真是失策呀,我原本是想有我在中间说和,凤珍不会那样,唉,早知道就不让你去机场接我们了,小刘,对不起,是我弄巧成拙了。”
刘鸿志摇了摇头,说:“白叔叔,您不要自责,我心里没什么的,白……姑姑那边对我的态度一直很一致,所以,我一见到白姑姑,我就有心理准备了。她对我怎么看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对我不会产生任何影响,至于其他人,与我何干呢?”
刘鸿志并没说是否接受道歉什么的话,他十分平静,就像阐述一件别人的事情,不过,话里话外,也在宣示着自己的坚决。
白凤鸣笑了一下,看向刘鸿志对目光愈发的露出欣赏,刘鸿志并没那么多的市侩与所谓的睿智、厚黑,他很直白,直来直去的就像一支长枪,白凤鸣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一腔热血,直爽率真?
“你白姑姑已经后悔了,否则,她不会这样做,她不了解你,因此对你产生偏见,现在她这个样子,相信雪依也是不愿意看到的,所以,小刘,我请你在面对凤珍的时候,能够表现男子汉的大度和风度来,原谅她吧。”
刘鸿志点了点头,一时间,俩人陷入了沉默,久久,白凤鸣说:“雪依的爷爷病倒了因为雪依要跟家族断绝关系,老爷子也晕倒了,雪依从小就是所有人心中的宝贝,我想,等雪依好一点,让她回京城去看看她爷爷,你说怎么样?”
刘鸿志自然不会反对,就点了点头,说:“我也不希望雪依跟家族里任何一个人闹别扭,更不希望雪依因为我放弃自己的事业,放弃家族的一切,白叔叔,我会劝劝她的,您放心!”
“好,我没看错你!……雪依是个很成熟的孩子,家族在源海这边的企业,还会交给她来打理,至于她自己的创下的事业,仍然属于他, 家族不会剥夺哪怕一分钱。”
刘鸿志笑了一下,说:“白叔叔,我不懂这些,也不会参与这些事情,但是,我知道,在一个庞大的家族里,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我倒宁愿雪依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这样,或许她会更快乐一些,不会被别人用来交换利益或者胁迫做些什么!”
白凤鸣噗嗤一下笑了,摇了摇头,刘鸿志说是不在乎他们怎么说,但是,现在却完全的显示出了他对白氏家族的厌恶甚至怨恨,尤其是对白凤珍,就差点名道姓的指责了,如果换做其他时候,他早就忍不住暴起,捍卫自己家族的荣誉了,不过,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发火,因为,上午发生的事情,下午发生的事情就在眼前,他还能说什么呢?还有脸说什么吗?
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白凤珍清醒过来,她虽然睁着眼睛,但是,却跟没看到大家一样,喃喃说道:“我终于死了,我终于赎罪了!”
迟瑞兵猛地攥住白凤珍的手,深情地说道:“凤珍,凤珍,你没有死,你没有死,我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
白凤珍猛地转头,似乎想看清楚迟瑞兵,但是,似乎就是无法聚焦一样,急的她伸出手乱抓,嘴里还喊着:“瑞兵,瑞兵,你再哪儿?这是哪儿?为什么这么黑?”
白凤鸣叹了一口气,扯了扯白雪依,使了个眼色,跟刘鸿志一起退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迟瑞兵和白凤珍。
刘鸿志赶紧去了护士站,护士一听说白凤珍醒了,赶紧推着仪器一起跑了过来,他们还需要做一些检查,确定白凤珍的情况是否真的脱离危险。
“叔叔,我姑姑的眼睛看不到了?”
“昨天大夫就说了,因为长时间哭泣,眼球基底血管爆裂,会影响视觉,不过,大夫说还有治愈希望!”
大夫当然不是这么说的,不过,白雪依还没完全好,他实在不忍心让自己这个秀外慧中、心地善良的侄女儿再多操一份心。
刘鸿志叹了一口气,暗暗决定再也不跟白凤珍一般见识,割腕自杀,再加上双目失明,无论以后是否会恢复,给她的教训也足够了,他没必要再跟这样一个诚心赎罪的女人较真。
白雪依把头靠在刘鸿志的肩膀上,又流起了眼泪,刘鸿志伸手把白雪依搂在怀里,用力抱了抱,雪依才好了一点,不过那张俏脸,却变得红彤彤的。
大夫检查完,确定白凤珍确实没有了危险,护士又给她挂了一个吊瓶,这才离开了病房。迟瑞兵握着白凤珍的手,说:“凤珍,你的眼睛因为昨天哭得多了,所以暂时看不见东西,大夫说你只要保证心情舒畅,那么,最多一个月,就能再看到东西了,你放心吧!”
白凤珍的眼睛里流出眼泪,她猛地抽回迟瑞兵攥住的手,说:“你走,你走,别理我,我是个脏女人,不值得你这样!你给我走!”
迟瑞兵毫不犹豫的再次抓住白凤珍的手,认真说道:“凤珍,过去的一切就过去吧,你已经惩罚了自己,你不要想我会离开你,电话里我说的很明白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
“不,瑞兵,我是个脏女人,坏女人,这些年,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呀,呜呜……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离婚吧,离婚吧……”
迟瑞兵没有再说什么,他站起来,昂前凑了凑,俯下身子,用力的把白凤珍抱在了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一开始白凤珍还在挣扎,甚至还在捶打他,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力道越来越小,后来,用力反抱着迟瑞兵,哇哇哭了起来,迟瑞兵这时候才说:“一切都过去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就当是做了一个噩梦,凤珍,老天待我们不薄,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