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爹说刘鸿志是好人,还说要去乡政府请愿,林东一愣,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冯大叔,您刚才说什么?要去请愿?”
“是呀,我说我们要去给小刘干部请愿,小刘干部什么样,我们看得清楚着哩,这么好的官儿被抓起来,老天无眼呀!我们做不了什么别的,但是这个还能做,唉,小刘干部可怜呀!”
王老板听得清清楚楚,对冯老伯的话感到很诧异,如果说冯老伯自己发几句牢骚,可以说是个人好恶的问题,但是,如果说有许多乡亲要去向政府请愿,这就值得商榷了,俗话说得好,群众得眼睛是雪亮的,当官的是好是坏,人民群众最有发言权。
林东和王老板目送冯老伯急匆匆的远去,王老板叹了一口气,说:“奇怪,刘鸿志怎么突然被市纪委双规了?说起来的确奇怪,他不过是副科级,按理说这是延北县的事儿呀,怎么定远市插手了?”
“王……老板,要不要我问问定远市纪委那边?”
“不,先不要问,跟家里说一声,我们明天再回去。”
“啊?哦,你的意思是说……”
王老板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王老板见冯老伯再不搭理他们,也没再跟上去,找了条小路就往山顶方向走去,石嘴山原名黄篙山,海拔只有一百多米,不过坡虽然相对舒缓一些,可路却是七扭八扭的,所以爬到山顶也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登上山顶,王老板脸上神情有了变化,即将看到自己爷爷的坟墓,这让他心情有些特别,他按照刘鸿志说的方向快走了几步,不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规制不高,但是十分庄严地坟墓。
这个墓整体仅有十几个平方的样子,分为墓室、围栏、墓碑和香炉这几部分,地面使用花岗岩石条铺就的,中间是一个直径两米的墓室阴宅,由汉白玉围成了一个圆顶形,相隔墓室一米多两米外,是一圈汉白玉的围栏,包了大半圈,在墓前留了空,距离墓大约一米远,树立了一块一米多高的墓碑,整体都是黑色大理石的,上面用金粉阴文写着——家祖王林先生之墓几个大字,下面有立碑时间二零某某年某月某日等等,根据王老板的要求,立碑人的位置空了下来。
距离墓碑不远,是一个元宝形的汉白玉香炉,里面残余了一些香灰,看来,还是经常有人来这里上香的。
修墓那天,刘鸿志特意托人用手机录制了一个小视频,曾经给林东发过去过,王老板早就看到了,如今来到目前,他心情却跟看视频是完全不一样,林东站在远处,并没有过来,其实,他应该到目前鞠个躬甚至磕个头,但是王老板向来反对这种事情,因此,他自然不会这样做。
王老板在墓碑前跪倒,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甚至还流出了眼泪,远处,林东也掏出手绢在眼角抹了抹,他并不是给王老板看的,感动而已。
磕完头,王老板围着墓走了一圈,整个墓虽然称不上一尘不染,但是能看出来有人经常打扫,没有老灰,都是些浮土,王老板早有准备,招呼一声林东,从他那里拿来一块步,就开始做起了清洁,林东想帮他,却被他拒绝了!
老书记是延北县刚建县时第一任书记,当时已经很大岁数的老书记愣是拖着病体,带着乡亲们用一双手,用了好几年的时间,修建了全长上千公里的道路,收益最多的就是红土乡,当年,老书记也是在这里牺牲的,因此,这里的乡亲们对他也是最亲,十里八村岁数大点的老人们,几乎都知道老书记的事迹,口耳相传,从来没有失传过。
“王老板,您休息一下吧,爬山也很累,到现在您还没休息呢!”
“小林,不用了,就好了,这也算是一种精神洗礼吧,你看看我爷爷,当年几十岁的人了,因为战争,落下一身伤病,但是从来没有喊苦喊累,那真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呀,遥想老人家当年的事迹,对我触动很大呀,如果我能够做到我爷爷这样高风亮节、大公无私、任劳任怨就好了,唉,想当年,我刚从大学毕业,那时候也是意气风发,想着要为国为民做些好事、实事,但是,现在看看,岁月无情,磨没了我的棱角呀,我甚至连独善其身都有些勉为其难,天天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呀。”
“您也别感叹了,能做到您这种程度的,又有多少呢?”
王老板摇了摇头,再没说话,一时之间,俩人都陷入了沉默。
下山没有多久,王老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林东很有眼力价,立刻远远的走开。
不久之后,王老板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说:“这个孟波,还真是有胆量,告状的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林东一愣,不过没有说什么,他知道,王老板既然开了个头,就一定会把话说清楚的。
“叶国伟也是不长脸,竟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唉,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没想到在这方面栽跟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善泳者溺于水呀,”
林东看了看王老板,说:“叶国伟不是挺稳重的吗?而且以前也没听说他有有什么结党营私之类的事情。”
“是没有,但是这小子一直想着再进一步,所以一直以来挺拼的,这无可厚非,但是,关键是不能让自己的欲.望蒙蔽了头脑和双眼呀,孟波跟我说,叶国伟违反组织程序,没有经过调查就根据一个举报信就把红土乡青年干部刘鸿志给双规了,而且,据说还进行了刑讯逼供,今天凌晨,刘鸿志因为深度昏迷被送进了延西县人民医院,据说下了病危通知书,目前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刘鸿志是姜卫国一手提拔起来的,按理说,作为青年干部,刘鸿志不会犯什么大错,也许会有自高自大情绪滋生,但是,这才成为副科级两个多月,就是再能作,估计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吧?”
汪老板看了一眼林东,笑了笑说:“小林呀,你对刘鸿志可真是不遗余力呀!”
“王……老板,您也知道我,在公事方面,我是不会掺杂私人感情的,我不讳言,我是比较欣赏这个年轻的干部,但我是就事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