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9日,星期三,小雨。
林雪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笔直地站在岳城宾馆的正门口,在他身后还站着三四人,每个人神情肃目,就好像他们即将奔赴战场,严阵以待着。
这时,一辆白色加长礼宾车缓缓驶来。
林雪中第一时间撑开伞冲上去,卑微躬身打开了车门。
“三少爷!”
“三少爷!”
三十上下,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他对于眼前的接待阵势,无论眼神还是神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而他在下车的一瞬间,所有的注意力都锁定了林雪中。
“雪中叔。”
“在!”
“这么一件小事,竟然被你搞成这样的局面。你让我很失望……”
林雪中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想要说出的话又憋了回去。
随后,几人来到宾馆的五楼518房。
一名妙龄女子先是替他宽衣解带,随后亲自服侍着去洗浴间冲了个凉,替他洗去风尘。
而在这段期间,林雪中和其余的几人一言不发,他们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感官的雕塑,全部笔直站立在客厅等候着。
又过了一会,林致远穿着浴袍,面带微笑地支走妙龄女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林雪中熟悉他的习惯,赶紧递上一支雪茄。
“三少,我没用,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平时高高在上的林雪中,此刻就像是一条犯了错的狗,双膝下跪,跪在了林致远的面前。
烟雾弥散着,而林致远看向林雪中时,冰冷的五官上渐渐地浮现出奇怪的笑容。
“雪中叔,你知道家族里面现在紧张的局势。”
“这是一场斗争。”
“他们都想吃了我,还想把我排出家族。”
“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有可能搬回局面的机会,而你呢?”
“前前后后浪费了快半个月,到现在为止竟然还逼得让我亲自出马,来到这小小的岳阳城。”
“你不止让我失望,你这变相地往我伤口上撒盐呐!”
淡淡地声音,仿佛一记惊雷在耳畔炸响着。
林雪中面色铁青,耷拉着脑袋,却一声不敢吭。
因为他不止熟悉林致远的习惯,还了解他的脾气。
要不是看在跟随林家多年的份上,以林致远的脾气,此刻的林雪中很清楚自己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三少,我已经和他谈得差不多了,但目前,情况有变。”说话间,林雪中眼神示意,一人赶紧将今天的岳阳晨报递了上来。“请您过目。”
林致远放下手中的雪茄烟,快速的阅览后,脸色顿沉,道:“一位神秘的归来华侨?”
“早上第一时间当我看到这条消息也很吃惊,不过,一来这是出自岳阳晨报总编秦之铭。其二,我亲自去岳阳晨报见过秦之铭,并确认信息的真实性。”林雪中顿了顿,又道:“秦之铭这个家伙三缄其口,但反而让我认为这条消息的真实性是可靠的。”
林致远瞥了他一眼,突然扬手将报纸砸在了他的脸上。
林雪中的脑袋埋得更低了,同时心里产生一股强烈地恨意。
所有的一切安排,都在计划掌握之中,可偏偏冒出个周良,把一件简单的事变得复杂化。
林致远用力地将雪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冷道:“除了他,你们所有人都滚出去。”
众人闻声,哪敢拖沓,马上离开了房间。
此刻,房间只有林雪中和林致远两人,而林雪中依然还跪在地上,甚至能够非常清楚的听见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废物!”
“是。”
“我需要废物吗?”
“不,不需要……”
林致远死死地盯着林雪中,但扬起的拳头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句话运用到现在你的身上,好像还挺适合的。”林致远邪魅一笑,旋即态度一变,亲自将林雪中搀扶起身,道:“原本一件简单的事,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复杂化,现在甚至还让我亲自出马,雪中叔,你是否想明白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林雪中脱口道:“都怪那个周良,他好像早就听到什么风声,先是把土地承包权给拿了,紧接着又把旁边的房子给买了,而他三番五次用他现在掌握的资源想要在我们身上加码。”
林致远摇了摇头,对于他的回答显然并不满意。
林雪中道:“三少,我难道说错了吗?”
“从你这段时间向我汇报的情况分析,并不是你不积极,并不是你不主动,而是你连续犯了几次错过最佳时间的机会而已。”林致远道:“还有,我给了你足够大的权能,而你在明白我现在处境的前提之下,竟然没有把你这份权能发挥到极致。”
扑通。
林雪中额头冒着冷汗,又跪在了林致远的面前。
“言归正转,目前的威胁很大,和你再这么继续说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你知道的,我不是很有空。”
“你更清楚,这是维护我,帮我的最好的一次机会,必须要拿下。”
“而他那个家伙,不停的耍花招,想要在我们身上加码,说白了也只是想要获得满意的利益而已。”
“我有,我也可以给。”
“明天约个时间,让本少爷来会会他,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奸,胃口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