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都跟着里面看似平淡的谈话而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我恨不得现在把里面的谈话内容,全部都用纸笔给记录下来。
爷爷之前一辈子跟我说法,我都要感觉烦了。
我没想到,在他死之后,我听到他说这么几句话,就会如此的兴奋。
可是他们说到这里之后,他们忽然停住了。
因为我现在的姿势,就是很明显的窃听,他们一猛的不说话,我还以为我被发现了,心都要从嗓子眼儿里给跳出来!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忽然对我爷爷说道:“老么,这事儿,老三知道不?”
“他估计会猜出来一点儿,我也给他过暗示,他没阻止不是?”爷爷道。
说完这句话,里面才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一句话都没有了,这让我有种吐血的冲动。
我刚才许愿要的是一个答案,可是这个就是答案?哥们儿压根儿就没听懂一句好吗?
跟爷爷谈话的这个人是谁?他们口中的老三又是谁?
你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忽然什么话都不说了呢?!
我又竖着耳朵在这边听了很久,还是没有声音。
我开始促使自己做一个决定,那就是进去,进入这道门。
进去之后,抓到我爷爷,来问这个所谓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可是,我闯祸实在是闯的太多了,每次自作主张做点事儿,都搞出麻烦来,还要让别人解决。
我嘴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相当的不好意思了。
更何况,现在二叔不在我身边,胖子二蛋子还是尸体一样的存在,现在我真出了什么事儿,连给我擦屁股的人都没有。
所以我在犹豫,我在忐忑,这到底要不要进去呢,要不要呢?
最后,我还是咬了咬牙,进去。
里面不管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都要进去看一看。
再说了,真的有什么危险,这里面也是我的爷爷,我爷爷,他能害我么?
我把手放在了这个冰冷的石门上,缓缓的推动着。
石门并不重,更像是一个中间螺旋的结构,这样推动之下,我伸出头,看向里面的东西,可是里面一片的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我摸向了刚才挂在腰间的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
手电光刚打通,我就看到,其实在刚才紧紧的贴着门缝儿的有一张脸,只是因为漆黑,所以我才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好像你走进了一间漆黑的房间,你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在你打开灯的一刹那,你发现有一张脸,就悬挂在你自己的脸前面。
而我,此时就这样的一种情况,我手电刚探过去,就看到刚才漆黑的位置,其实还是有一张脸,他也正睁大了眼睛在看着我。
而这张脸,不是别人,恰恰是我自己!
我在一个我挖开的门里,看到了一个跟我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在那一刹那,我虽然有所准备,可是还是吓的一个趔趄退后了几步,心底的线在几乎都要崩溃。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我的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还以为是石女,就回头看了一眼。
我现在也迫切的需要一种感觉,就是我身边还有一个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可是我回头的那一看,刚好看到石女被一个人给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而那个人,正对着我脸上写满了笑意,不是宋斋的那个少主人还会有谁。
我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妙,草,到这里才算真正的我被捉单了么!
我马上转了一下脑袋,发现另外一个人正盯着我,脸上的笑意也同样的浓烈。
紧接着,我就看到他手中的枪,对准了我的脑门儿。
这个人,是一直在宋斋少主人身边,异常沉默的那个人。
我本身就已经被吓的不轻,可是当这冰冷的枪口对上我的脑袋的时候,我的冷汗瞬间就流遍了全身。
身后的人,是我自己也好,还是水晶棺材后面的二叔也罢,都不足以致命。
可是眼前的枪口,却是可以只需要扣动一下扳机,就可以要了我性命的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颤抖着说道。
我还要妥协,起码要争取时间。
二叔也在地下,只要他还在现在回来,我就还有希望活命!
他们没有回答我,我看到那个人笑着看着我,却如同是一个噩梦一样的笑。
他挥了一下手,枪托就砸在了我的头上,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我就再也没有了直觉。
在最后看到他砸我的动作的时候,其实我还是舒了一口气的,起码他没开枪,看来并不是真的要取走我的性命。
这一次,是被动的睡觉,连连的噩梦。
我梦到了很多东西,各种拼凑在一起的画面,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黑白色。
梦境里的人,个个都带这鬼脸面具,他们似乎看不到我。
我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去拿开面具看一下他们的脸,却发现,我却无法办到。
我自己成了一个虚幻的东西。
我摸在一个东西上的时候,就会穿过他们。
最后,我用力的抽他们的耳光,发现我的手轻松的穿过了他们的脑袋。
我成了一个幽灵,还是他们是一个幽灵?
我是被这个问题吓醒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的漆黑,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掐了一下自己,疼,很疼。
可是我摸了摸我的脑袋,平平的,连个疙瘩都没有。
这起码表明,我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就算我的伤口要痊愈,也需要起码一晚上。
再去摸自己的身上,我心道坏菜,我的包裹,我的枪,我的手电,除了一包烟之外,所有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我现在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有烟,却没有打火机。
看来对方要去我所有的照明设备的意图很明显。
“石女,二叔?”
我叫了一声,可是没有人回答我。
一直对我如影随形的石女,此刻都已经没有了下落。
看来宋斋的这群人,是他娘的想让哥们儿自生自灭啊。
不能慌,我摸了下口袋,掏出烟,剥开烟叶放在嘴巴里慢慢的咀嚼。
参与到这件事儿中之后,我整个人的烟瘾都变的非常的大。
嘴巴里嚼着烟叶,我站起了身,摸着黑,四处的转了一圈儿。
我发现,我被困在了一个满是泥巴的密室里。
这个密室的大小,估计跟外面的一个厕所差不多。
四周没有光亮,没有一个人,我也没有食物。
我叫了几声,也没有人回答我,所以我干脆不叫了,起码要节省自己的力气。
泥巴,这里是泥巴,难道是外面许愿墙一样的黄泥巴?
我心里这么想道,我跑到了一堵墙边儿,对着墙许下了一个愿望:“求给我一个手电吧。”
我现在迫切的需要光,哪怕是一根火柴。
然后我就用我的手,在泥巴墙上挖了起来,直到我的指甲我感觉到脱落了,在流血。
我没有挖到手电,这只是一个泥巴墙。
我感觉,可能泥巴墙是一个魔鬼,但是只能答应我一个愿望,我已经浪费了那次机会。
“等吧,哥们儿怎么可能会死?”我对自己说道。
这一等是多久,我不知道。
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白与黑的交替,在后来,我发现我会想很多事情,可是十有八九都是食物。
对,我饿了,我尝试去吃泥巴,可是我吃了泥巴之后发现我肚子会剧痛,然后在这一个封闭的环境里,我拉了肚子,拉到没什么东西可拉。
烟叶在之前是提神品,现在却成了一个食物,但是也被我吃光了。
再后来,我已经进入了混沌的状态。
我的脑袋已经无法支配我的身体,我在饿到崩溃的时候,甚至会跪在墙边继续许上明知道不可能完成的愿望。
我说求您赐予我点吃的。
然后在接下来的挖墙中,虚脱的身体昏迷下去。
我知道,我会在某次的昏迷之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绝望,对我来说,已经成为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