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现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九月底。明天就是国庆了，同时也是中秋节。这一天傍晚，学校门口围满了车辆，有大巴，有私家车，有出租车，有客车。小玉四处张望，也没有看见去市里的客车。便挨个去问有没有去市里的私家车或者出租车，还真找到一个。是个四十左右的男人，他说在等她女儿，说可以捎我一程，车费蛮贵的，要50，当时没觉得，后面想想，被割韭菜了吧。从学校如果坐客车就要先花两元做到一个广场附近，然后再坐大巴到市里，是十块还是二十块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是十五块。

路程说不上多远，可也不近。又是高峰期，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刚刚上车都还好，开了一把游戏，打着打着就不对劲了，觉得里面的人物都眩晕 起来，没办法，只能关了手机。坐在车里，静静看着旁边的车辆。后来也还是睡着了，到了目的地还是男人叫的我，我把钱转过去，道了省声便下了车。

约定的地方是市里的步行街，也许是市中心，也许又不是。那时候远鸿在步行街旁边上班。

那是小玉第一次，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到步行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已经全部亮起，大街上一辆辆的车朝着不同的方向行驶，也许有人已经吃了晚饭去上班，也许有人才刚刚下班正在回家的路上。小玉蹲在宾馆门口，胃里一阵阵泛酸，嘴巴里也是苦涩，她只是吐了口水 ，也许是中午吃的不多，晚饭还没吃的缘故。

肚子里憋着尿，又不敢跟旁边人问话。从上课憋到现在，膀胱的极限都要到了，两个多小时。

小玉拿出手机，还有一半的电量。

小玉你在哪里呀？我到了，就在这门口，就你说的那个酒店门口。我蹲在这儿。

她坐在台阶上，看了一眼旁边热闹的人。与她无关，从没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期待又落寞。她一直很期待着与他见面，可看着满大街一个都不认识的人，心里也免不了落寞，他还没有出现。

远鸿还没下班，等一下，等一下。

小玉还没过来？还没过来就算了，那你就等一下洗个澡过来。

远鸿可是我要很久，我从这里回去要时间。要不你先进去，我等下去找你。

小玉可我不会，我又没有去过宾馆。

远鸿你把身份证给他，他会帮你开的。

小玉算了算了，我还是等你过来吧。

又过了一会，小玉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小腹已经有些涨。

小玉你到底来没来？

远鸿你不是叫我去洗澡吗？

小玉可是我等了很久了，又冷又饿。

远鸿那你先吃点东西。

小玉我不，我要跟你一起。

远鸿那我先去接你吧。

小玉算了，你还是洗澡吧。

远鸿那我发个地址给你，你自己打个车过来。

小玉很作死地选择了走路过去，从步行街到市中心，近40分钟。她听见有人叫唤。

远鸿这儿。

在来之前，小玉就跟他说了自己的穿衣打扮：一件大红色的卫衣，一条牛仔裤。她回头，看见一个男人，不高，胖，黑，脏，还臭。这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怎么说呢，一个字：孬。他身上是工地l木屑味道，是工作时流出又干了的汗味，是多数工作了的男性都会留有的烟味，手掌上还有一股子机油味。

小玉快快快，我憋不住了，要炸了。

她走近了他，越看越觉得像个二十多的人，手上是他长年累月工作留下的痕迹，粗糙得很。他与我印象里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形象完全不一样。我那时候也是第一次晓得，真的有人十几岁风吹日在，在工地里与灰尘香烟作伴。我一直以为十多岁，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应该是在奶茶店或者饭店里面工作，而不是像我的爸爸那一辈的人一样做装修。他主要是做木匠，次年跟着他去过一次看他上班，说不出的滋味。那一年，他虚岁也才2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