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完比赛录像的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沉思了许久，才说：“所以，关澄桑认为，他是一个值得特别关注的对手……吗？”

　　凛稳左右瞟了瞟，确实感到有一些没有底气：“啊……柳不这样觉得嘛？”

　　“但是，从比赛的表现来看，他们……完全不懂得双打，有点胡闹的意思。”

　　“可是，柳不觉得他们的打法其实很有创新性嘛？”

　　柳眉头皱了一下：“你是说……在中间画一条线，把双打变成守半场的单打？”

　　“没错！”凛稳忽然像是抓到了什么：“即便不懂双打，但是却能找到方法应对自己的不足，这样的对手，难得不值得大家关注吗？而且……这个叫越前龙马的小个子，是一年级哦。”

　　“换作其他技术更高的双打选手，这两人的小招数都不会起效。嘛，不过关澄桑说的也对，”柳忽然放柔了声线，表示认同：“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不断寻找着能够短时间克服自己短板的技巧，有这样的意识，就足够难缠了。”

　　凛稳不安的情绪因他的肯定散去，她笑起来，点开其他比赛的录像：“不管怎么说，青学在地区预赛上一直是常胜将军，柿之木中学也一直不是他们的对手呢。”

　　“啊！对了！”她忽然记起这件事：“那个柿之木中学今年爆了大冷门，连都大赛都没进，被一个叫不动峰的中学打败了。这所中学，之前都没有出线过呢，今年却来势汹汹的。”

　　柳拿起她手里的照片，那支黑色军团即便在静止中也散发着强悍的气势，脸上的表情足以称之为倔强，一种不能输的倔强。

　　有些眼熟……

　　他看着中间的男人，这样想着。

　　“怎么了，柳？”看他半晌没有动作，凛稳主动问道。

　　“这个人叫什么，你有了解到吗？”

　　凛稳赶紧低头在杂乱的笔记本上翻找着：“他是、他是……神尾？不是，石田？也不是……啊！找到了！他叫橘，是不动峰的部长，很受部员们的信赖呢。”

　　“橘……”名字也很熟悉。

　　“虽然很强，不过我觉得今年我们不需要太多关注这个学校，倒是明年，可能是我们立海大的强敌呢。除了部长橘以外，正选全都是二年级哦。”

　　“看你的样子，不动峰虽然打败了柿之木，但依然没有打败第一种子队青学啊。”柳笑了一声，青学有手冢坐镇，确实很难打败。

　　但是……

　　“关澄桑，别忘了明天去看其他赛区的比赛哦，不要只关注青学。”

　　“欸？当、当然了！我已经规划好了，明天去东京的其他赛区，后天去看看千叶和琦玉的比赛，在关东大赛之前，把所有能入围的学校都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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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因为我之前没有关注过网球嘛……大家都好强啊，虽然，比不上立海。”凛稳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每个选手都是游刃有余的表情，动作也很漂亮。

　　圣鲁道夫、山吹、冰帝……

　　东京其他赛区的种子学校，也各自人才倍出啊。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几所学校的二年级生都不少，果然，虽然他们并不是今年值得费心关注的对手，但是明年……

　　那就是切原需要关注的事情啦！

　　凛稳将包一甩，搓搓手，期待的冲向了金井综合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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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不在房间吗？”凛稳推开门，看着空荡荡的病房表情迷惑。

　　她轻轻走了进去，首先看到了桌子上有些发蔫的大丽菊。有好几朵花的花瓣周围都泛黄了，像是缩水了似的，皱成了一团。

　　桌角的猫粮看样子又少了很多，看样子，熬过了隆冬，就连小野猫们都迎来了最适合生存的季节。

　　嗯，又到了到处绑架小猫的季节。

　　他的床边放了一本网球杂谈，看到了那一页后就随手放在了那边，并没有合上。凛稳凑过去一看，看起来，那像是一篇访谈，被采访的对象已经38岁，是十足的老将，浑身的伤病。

　　但被问起为何还要坚持打网球的时候，他却坚定的说：“因为还没有到放弃的时候。什么时候，当我拿起网球时，再也感受不到和网球之间的联系，到那时，我才可以放弃。

　　但是现在，无论我多么痛苦，只要碰到网球，就如同碰到了自己的初恋般悸动，这样的热爱，让我无法放弃，哪怕我已经是一个老人。”

　　凛稳将背包放到地上，走到了墙边，呆呆的看着幸村的队服。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触碰这件衣服，最终还是在即将碰到的时候，收回了手。

　　因为热爱所以难以割弃，不论背负着怎样的伤痛都想继续在网球这条路上走下去，14岁也好，38岁也好，呐。

　　“果然在这里啊，精市。”她推开天台的门，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幸村。

　　他身前放着一个简陋的盒子，里面装着一些猫粮，一只黄色的橘猫埋头吃的正香。

　　幸村闻声，回头轻轻“嘘”了一下：“这家伙，有些怕生。”

　　凛稳点了点头，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靠近。小猫突然停止了动作，警惕的看了过来。

　　“呆胶布哟，她是善良的人。”幸村轻声安抚着小猫，令人意外的是，小猫果然听话的叫了几声，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腿，窝在了一旁。

　　凛稳意外极了：“精市，很受小动物的欢迎啊。”

　　“呵呵，大概是因为，我和它接触时间很长了吧。”精市笑着，带着一些许久未见的轻松：“这只小猫的妈妈，就是去年我照顾了一段时间的母猫。”

　　“欸？下了那么多场雪，天气还那么冷，没有人照顾的情况下竟然还活了下来，好顽强啊。”

　　“嗯，它竟然还记得我。”幸村伸手摸了摸小猫圆圆的小脑袋：“然后把我引到这里，把它的孩子介绍给我认识。”

　　“就好像是要告诉我，不管遇到多少困难，不管生存的希望有多渺茫，只要坚持下去了，就能换来新生。”

　　“凛稳，医生先生他们，最近一直在讨论保守治疗的可用性，看样子，他们现在更加倾向于手术治疗，即使成功率很低。”

　　“因为凛稳曾经说过，网球也不会轻易放弃我，所以，我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