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嫔蹙了蹙眉,“贵妃真是被激怒了。”嫔妃之所以不用这个惩罚,万一打坏了怎么办?再来若是那人已有身孕,这么几板子下去……
舒妤摸着肚子平息着过快的心跳,“这……”
三人对视一眼,这可不是她们能管的,但若是不管,万一出了事……
“妹妹有孕在身,还是不要沾了晦气。彩霞,你立刻去凤藻宫告诉皇后这边的情况。欣妹妹……你还是在此处陪着舒贵人吧。”
舒妤担心的看了眼欣常在,她的面色很不对,眼神更是带着恨和怨。
“敬嫔姐姐过去吧,我和欣姐姐在这里等你。”
敬嫔点点头,舒妤也不知欣常在的过去不好多问。倒是欣常在缓了过来,喝了一杯热茶,苦笑道。
“叫妹妹见笑了。当年我也曾得宠过,却不如妹妹清醒,也不如妹妹有福。那时候便是因为冲撞了贵妃……”欣常在略有抽泣,还是忍住了。“可恨最后她还说我只是月事来了!我一向准得很,何况……如今说这些也没意义了,我最恨是自己,那时陷入了仇恨,却疏忽了我的大格格。大格格懂事,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肯叫我分心,只不过一场风寒就……”
欣常在未必不怨皇上,只不过算来算去她自己的责任也不小。可是一不能怪皇上,二放不过自己,只能怪贵妃了。
舒妤也不好问那时到底是小产还是月事,只怕欣常在心中认定那是贵妃买通了太医吧!
欣常在慢慢平息了下来,带着些羞意。“惹妹妹发笑了。”
舒妤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未经亲身,一句不痛不痒的安慰又怎么能了?
敬嫔面色有些不好,但好歹并无惧意痛色。欣常在焦急道,“如何了?”
“皇后身边的金玲姑娘先来了,沈贵人后脚也到了。”
欣常在舒了口气,“贵妃可是为难姐姐了?”
敬嫔摇摇头,不过些许难听的话,她都习惯了。
舒妤倒更关心,“夏常在如何了?”
“只怕是废了。”
舒妤一惊,敬嫔看她这样子反而笑了,“不是身子废了,是恩宠怕是到头了。夏常在自入宫起便格外谄媚皇后,偏她快一年了行事都没见长进,皇后几次帮着处理后事,心里能不烦?加上这次贵妃被我和皇后一再打断,心中之气只怕……”
舒妤点点头,她倒是忘了,当年她是如何惧怕贵妃的了!也是这一年半有皇上护着,贵妃虽然看不起她,讽刺她,但言语对她伤害并不大。没有实际疼痛,舒妤倒忘了贵妃是怎么个人了!
欣常在反倒倾羡的看着舒妤,呢喃一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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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常在虽免了仗责,但还是结结实实跪了一个时辰,脸上还挨了贵妃两掌,最后被搀扶着回了迎春殿。膝盖的伤,脸上的伤必然要看太医,虽然太医院刚经历了一番考察,但只是剔除了一些医术不精,背后有人的。这个有人可不是指皇上的妃嫔。
所以贵妃想动夏常在甚至不需要多吩咐,去给夏常在看诊的太医便不会用心了。更何况得了贵妃额外吩咐,皇后又明显不管的前提下,脸也没治好,膝盖也没治好。渐渐后宫也再没见过这个人,不知是去了冷宫,还是自己没撑住。
沈贵人也因此名声大噪,虽然是扯着皇后的大旗,但的确是沈贵人本人反抗了贵妃。
将近年关各宫都忙了不少,总有私下偷偷送供奉进宫的。舒妤今年算上自家可是多了三处半钱串子呢!史家二府只算一处,府上要送,赖尚荣在任上也必然要送的。另外贾家二府也意思了一番。
舒妤扶着肚子,哪里不明白他们这是看中了什么?不过她也没盲目,史家估摸也就今年厚,来年什么情况还不好说呢!
年关封笔前一日上午,史家两兄弟低调去了户部,旧账销去了七七八八。下午便得了皇上召见,皇上大悦,直接免了剩下的一星半点。
为表亲近,皇上自然也随口问起他们家中情况,叙叙祖上恩德。
史家二兄弟虽是攀亲,但也不谄媚,知晓皇上话外意,攀附而不谄媚的一语带过与赖史氏的关系。“原是父辈认了个亲,但府上已闭门多年,几不来往了。也是适才不久听闻竟出了个贵人,全凭皇上厚爱。”
这般不遮不掩,武将的粗犷直率中又有些细致,的确是有些中了皇上的胃口的。昨日他已从舒妤口中知晓了一句半句,‘不知什么亲戚,除了年节基本未走动过。许是老一辈的关系吧!’如此上下对应倒不曾骗人。
皇上也无意掰扯的那么清楚,他又不是不知史家此时显露关系,又这么及时还上账目的用处。无非是在他面前出个名,得个好,再顺道谋个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