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葳暗喜,道:“回来便好。”
殊不知宇文崇此次是无召回京,这可是顶大罪,但他貌似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此次回来便不走了吧?”阮葳将人请至桌边坐下,缓缓倒上一盏茶递去。
宇文琮接过时阮葳只觉得他的指尖冰冷,手指关节处布满了各种伤痕,想来在那苦寒之地过的艰苦,心中莫名的难受起来。
“还未可知…”说到此处宇文崇释然一笑,道:“我尽力留下吧。”后又道:“我让人送于你的狼毫笔可还用的顺手?”
阮葳手间一颤壶中水顺着力道溅在了左手的虎口处,一阵刺痛激的她摔了茶盏。
那狼毫笔一直压在柜底不曾见过光,阮葳怕他不高兴但还是说了实话,“无功不受禄,我该还您的。”
宇文琮忙放下茶盏拉过阮葳还僵着的腕子,原本纤纤素手红了一片,实在触目,“怎么这般不小心。”他似没听见阮葳那方话,自顾自的说:“该擦些凉膏才好,不然该起泡疹了。”
“不碍事的。”阮葳抽回手,淡淡道:“倒是殿下,在那塞北定是受了许多苦吧。”
“那地方虽是艰苦,但比在京都自在。”宇文琮又饮了口茶,道:“也不早了,我便不叨扰了。”
“殿下要回府吗?”阮葳问。
宇文琮顿了顿,道:“目前还不行,我在城郊的一处私宅住着。”
阮葳有所察觉,追问道: “这趟回来是不与外人道之的?”
“日后再与你说,先走一步,葳姑娘好好歇息。”宇文琮不打算再深说,这事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此次来见她已是冒险,但他终归还是来了,要说没有私心那必定是假的。
阮葳隐隐担忧他的安危,宇文琮在众世子中本是最受皇帝器重的,但谁知御前宠儿有朝一日会被派去塞北镇守边疆且无召不得入京,这相当于被打入了冷宫。
世人都说他是弃子,已是无用。
这般悲凉的现实貌似并没有影响到宇文琮,他还是一如往常,旁人从未见过他的低迷、颓废,他反而大张旗鼓的准备着去往塞北的行囊,就好似他只是出行游玩般。
外人摸不透他的心思,后也不猜了,身处千里之外的宇文琮与他们而言实在够不上威胁。
见他要走阮葳便起身相送,心中原本有许多话要说,但又觉得说的多了也是无用,可能还会令他觉得多事。
在阮葳看来,二人终归是生分的。
“殿下路上小心。”只是淡淡的一句。
“好。”宇文崇眼里藏着笑,但也是淡淡的一字。
宇文崇的手刚搭上门栓外头忽的响起一声轻叩,阮葳忙上前将人拉至身后脸上满是慌乱,引得宇文琮眼神一闪。
“何人?”阮葳深吸了口气,想让自己自然些。
“是我。”是魏曙辉。
“何事?”阮葳的手又紧了紧隐隐沁出汗来,心中莫名的害怕。
魏曙辉又叩了声,道:“我有话与你说。”
宇文琮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换在她耳边轻声道:“莫怕。”
阮葳耳边一痒缩了缩脖子,宇文琮见她的反应只觉得可爱, 止不住的想逗弄。
“夜深了多有不便,有何事还是明日在说吧。”
语罢屋中灯便暗了下来,是宇文崇灭的灯,被突然间的黑暗笼罩阮葳着实吓了一跳,宇文崇在她身后拍了拍以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