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曙辉出“永安轩”时正巧碰上了刚从“永宁居”用完早膳出来的阮家姊妹,为首的阮宥眼尖早早就瞧清了来人,玩笑道:“辉哥儿入京都的首一件事就是来看八妹妹。”
阮华听了阮宥的话才发现魏曙辉,眼下全是慌乱,但又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与来人见礼。
“姐姐们安好,弟弟安好。”魏曙辉与老七阮淮同年生,只是月份稍大了两月。
“哥哥安好。”阮淮作揖回礼,其他姐妹们也欠身做礼。
阮华有意不看他,含着脑袋把玩着手间的帕子,魏曙辉也没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道:“一路行来颇为狼狈,还得回去收拾一番再去与舅舅、舅母们请安,先行一步。”
语罢便走了,徒留一众在那低声私语。
“怎么感觉他变了?”阮琼道:“不仅是样貌变得更俊挺了,言语做派也不似前几年那傻愣愣的模样了。”
阮华将话听到了心里,转首向“永宁居“的方向看去,心中烦绪万千,世人都说他是不知世事的蠢才,但谁知道是不是有意装的呢。
这头阮葳咳血的事儿已传进陶熙清的耳朵里,忙请了大夫去看。一进屋就见床榻边围上了好些人,各个眼眶里都盛着泪,让人瞧去好似阮葳已经撒手人寰了般。
“这般围着做什么,都下去。”陶熙清斥责道:“莫挡着大夫的道。”
阮葳这会儿其实已经好多了,方才那么一咳反而觉得人轻松了不少,气也通畅了些,只是脸色还是煞白的,整个人看去就是一副气弱体虚的模样。
“大娘子…”阮葳见来人,心下想着怕是又给大家伙添了麻烦,好好的新年搅的院子里不安生。
“你且好好躺着,给大夫仔细瞧瞧。”陶熙清柔声道。
那白须老头眯着眼睛把这脉,嘴上“啧”了又“啧”,好半响才收回手起身向陶熙清作揖道:“夫人无需担忧,姑娘这病不是一时起的也不是一时就能治好的,还需好好调理。”说着,打开随身的药箱取出笔墨来,边下药方边道:“这娘胎里带出来的体虚,再加上姑娘她常年心思重又易郁结,久而久之就容易闷出头疼脑热的病来,那口血吐的是瘀血,吐出来是好的,无需担心。”
“这进补的东西日日都有吃,怎么还是补不上?”陶熙清取来盆中的热帕子拧干,轻轻擦拭着阮葳额间的虚汗,满脸的忧心。
大夫已拟好了方子,向陶熙清道:“姑娘虚不受补,还需将身子活络起来再进补才是。”顿了顿,又道:“还有心中思量不可过重,年纪轻轻心中闷着太多事可不好。”
总的来说就是要阮葳多动动,忌忧思。
听了大夫的话陶熙清只觉得是平日里疏忽了对阮葳的照顾,这丫头心思良善,无论是受了何种委屈从不对外言说半句,只自己受着。
这些她又何尝不知,但碍于主母的身份得对膝下的孩子一视同仁,稍有偏袒于阮葳来说何尝又不是祸事呢。
可现下陶熙清也实在不忍了,道:“你有何事闷在心里?与我说说可好?”
阮葳见陶熙清这般情真意切,心中的委屈不受控制的漫了上来,眼眶红的止不住落泪,半响说不上话来。
陶熙清见阮葳有意沉默便也不再问了,只道:“将身子养好了先,其他再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