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阮兆那小子给我叫来!”阮玄晔心中一直惦记着这事,忙催促着。
陶熙清见他这般急恼的模样,便出声劝道:“也许没什么要紧的,兆哥虽年轻但关乎家中的事儿他心中都是有思量的,老爷先莫要过于苛责。”
这话刚落就听见外头传来阮兆的声音,这小子竟来的如此之快,怕是心中也是记得自己今日之事必须来给父亲母亲一个交代的,这刚在外忙好事就紧赶慢赶的来了,还算他有心。
“父亲母亲,今日之事儿子也是事出有因。”阮兆一进门就先毕恭毕敬的跪了下来。
夫妻二人见他这般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且听他细细道来。
“我与奉家公子是上月在官家子弟的文学会上初识的,那日大哥也是在的。”说道此处阮兆顿了顿,细细咀嚼着心中的说辞该如何说才能让二位能接受些,“说起为何奉公子会来家中做客,这...这还是要从大哥那处说起。”
阮玄晔见这事儿又扯上了阮琮,心中一滞忙问道:“这与琮儿又有何干系?”
阮兆抬眼看了看二位长辈的神色,见父亲面上全是焦急而母亲却一脸淡漠,连眼都未曾抬过,好似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这才继续道: “当日各家公子以文会友,大哥与奉公子一见如故相谈盛欢,谈话间不知怎么的就定下了来家中做客的事。”
阮玄晔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怎么成了东道主?”
“这...这也是大哥交代我的。”阮兆面上露出难色,“原先奉公子与大哥说定了日子,可奈何前些日子大哥因公差去了丹阳把这事儿忘了,后头与奉公子又碰了面说起这事也是满口的答应,原先本该是大哥做这东道主可临时又因...因...”说到半截儿,阮兆越发的吞吞吐吐起来。
“又因何事,你且慢慢说。”陶熙清上前将他扶起,柔声安慰。
阮兆这才跟吃了定心丸般,继续道:“又因大哥临时说早前与舒小娘定了日子要去清远寺礼佛,这才托我代为招待,我这做弟弟的实在不好推辞。”
这事儿又带出了阮琮的生母舒尔卿,阮玄晔面色越发的复杂。
“琮哥儿是孝顺出了名的。”
陶熙清这话说的意有所指,阮玄晔哪里听不出来,脸色渐渐阴沉,低声道:“这事就此作罢,我还有公事未处理,大娘子早些歇息不用等我了。”
语罢,阮玄晔拂袖而去,步伐匆匆。
“该说你傻呢,还是说你机敏。”陶熙清缓缓起身,目光幽幽的看向离去那人背影,嘴边的笑意渐渐的浓了。
阮兆未答话,只是上前向着陶熙清深做一揖,这一切都在不言中。
“那舒氏今夜怕是不好过了。”说着,陶熙清不由得轻笑出声,伸手抚了抚阮兆的肩,道:“今日也忙了大半日,早些回去歇着吧。”
“是。”言毕,阮兆便退了出去。
孔妈妈这才从门后进来,左脸颊红肿的厉害,陶熙清心下一软,假斥道:“你这把老骨头怕是不想要了吧,怎么这般冲动。”
“若不冲些,怎么能让老爷将人看的真切呢。”孔妈妈低声笑道:“那二人都是个不成气候的,就如此一激便露了像了。”
丫鬟玉兰端着一盆凉水上前,拧了帕子递给孔妈妈敷脸,一双眼睛盛满了泪水。
“你瞧瞧给你家闺女心疼的。”陶熙清拉过玉兰的手,打趣道。
“玉兰快收收这珍珠粒儿,落了这么些娘才要心疼了。”孔妈妈忙上前抹去玉兰的泪水,安慰道:“你娘可是金刚不坏之身,明儿这肿就消去了,别担心。”
玉兰哼哼唧唧的没说话,硬是将泪珠止住了,这才歉然道:“让大娘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