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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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冬茧的第一次约会就总是走神,可她包容我,从来不为这种事情发火。
她曾说过,我救赎了她却不知道她是我严严实实的避难所。年幼的时候母亲曾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将烟头灭在我的手心,火苗的瞬熄如同母亲视而不见的眼睛。接下来的事情记不清了,是先闻到铺面的酒气,先听到骂骂咧咧的脏话,还是先挨了一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直的记不得了。酒气、粗喘着的呼吸与口臭混杂,眼睛里布满血坐,胡子修理得很粗糙,用他的大手狠狠地给了我一拳,接下来我的头重重地砸在墙上,又摔落在地。头像是要爆炸一样地疼,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渐渐灰暗。除了父亲粗重的呼吸声,我什么也听不到。
周而复始地,这样的生活。
当我把头枕在冬茧的腿上时她细腻的手指抚摸过我额头上被刘海挡住的伤疤,她说我的眼睛很好看,却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把眼泪留在眼眶中。
可是,忍冬花开始凋零了,我也已然腐烂。
我们都缺少一些在一起的勇气,让日日夜夜思念着对方的清醒梦变得不再清晰。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原本以为不会愈合了,因为有冬茧的存在都结痂成疤,我抽着玧其哥的小女友给的好烟,据说对身体也好点,我握着手机想拨打冬茧的电话听听她的声音,我这辈子太寒酸了,因为她才显得那么轰轰烈烈。可烟火快烧到烟屁股了,我一个数字都按不下去,平时记得滚瓜烂熟的号码现在成为了潘多拉盒子的密码,不能轻易按下。
我得结束这一切了。你不能跟一个眼睛明亮却未来昏暗的人碌碌无为蹒跚前行。
早知道,你刚来班上的时候我不该用你说的这双热烈星辰般的眼睛望着你,我不该像只癞皮狗那样眼巴巴地跟着你,我不该那天叫你心软让你心上开满了属于我们的忍冬花又要做让你耸鼻难受的烟火气。
突然身后的家门后传来刺耳的尖叫,是我的母亲,尽管她胆小怕事直到我长大些才敢渐渐在父亲面前维护我,可是我还是为了她,冲了进去。
……
我低头看,两手沾满了血。突然间腿就没了力气,要瘫坐下去时又好像被谁从后面拉住。夕阳昏沉沉地未能把房间照亮些,妈妈大哭着跑过来搂住我絮絮叨叨地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玧其哥一句话都不说,就那样站着。
扑向父亲那一刻的愤怒悲伤还留在我的心头。掌着刀捅向他的豚间,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在控制着我。我也不知道疯了一般的心情是如何平静下来的。并不是想让他死,而是想杀死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就那么一瞬间,我想要一死了之。
“哥,对不起。我搞砸了。”
想哭想逃想扑进谁的怀里。
可是到头来,垂下眼睛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父亲,我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话而已。
这个世界开始旋转。想着要做些什么,要怎样活下去。
妈妈让我快点走,现在就离开,玧其哥也是这样推搡着我跟我讲着些什么让我听他的,可是我一阵耳鸣,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只想按下那串数字,我想听听她的声音,我想告诉她我终于为了自己勇敢了一次,可这一次便万劫不复,我杀了那个生我却把我当猪狗不如养大的父亲。
“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冰冷的机械音穿透了我的整个身体。
“泰亨,听哥的话,你快走吧,哥来帮你安排。”
“泰亨是妈妈对不住你,你的人生不能就这么完蛋了,这是我的错,你快走。”
我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被什么拖拽着,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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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茧。
我的青春还没结束,但是过去的青春也并没有猛烈燃烧过,就如同泡了水的蜡烛芯,刺啦刺啦的闪着,似灭不灭,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也许这就是我的独特青春 ,也许这就是普通的青春。
但还好,在我青春的末端有你存在,循环往复至死方休。
想念你时整个人就下沉潜入水面,我看锦鲤许愿我看气泡吞咽,我把所有的泪水化作嘴边呼出的二氧化碳,最后慢慢带着我破碎的思绪腾空漂远,我是水低的旱鸭溺毙的亡魂,是岸边残喘的鱼鳃窒息的倒带。
你会想念我的吧。想念我的时候会哭嘛?
我太坏了。
抱歉,如果到头来只能如此,我想凭借这,做你心里常开不败的忍冬花。
———————————金泰亨
——to be continue——
Naomi久违的更新,希望还有人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