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是让光照进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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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茧一度以为金泰亨这般温温吞吞的模范生是不会做什么属血气的事情,他会这样一直沉稳静默下去。
直到那天,金泰亨和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打了一架,冬茧隔着人群望进了他那双温热又汹涌的眼睛。
耳边的同学不知谁喊了一声老师来了,立马唤回冬茧的理智。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就冲进了人群里,抓住金泰亨的手臂就把他拖了出来。
他好久才缓过神来,傻乎乎的看了看自己被冬茧死死抓住的手腕,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等待惩罚的小狗,理亏的低下头等着挨训,冬茧却只是看着他无声无息的垂下眼眸,叹了口气。
看见她不说话,金泰亨反倒有些着急了,如同个受伤的小兽,轻轻揪了揪她的袖子低低问道:
“阿茧,你别生我的气。”
冬茧抓住了他揪着自己的指尖,微微用力,是惩罚也是宽慰。
“怎么打架了?”
“我……”
宋愔沓从远处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来到她们两个面前,眼圈和鼻尖都微微泛红许是刚刚哭过,气还没喘均匀就过来握住了冬茧的手。
“小冬,小金是帮我揍了渣男……”
她说话还有些哽哽咽咽,微凉的手指划过脸颊掩去那几滴滚烫的泪珠。
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里,冬茧困难的拼凑出一个尽量完整的故事,知道金泰亨无非是在帮朋友出头了,可是还是有些恍惚,面前这个肿脸小乖真的这么血气方刚嘛,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温和黏人的小狗狗是他还是刚刚那个凶狠不留余地的秃鹫是他呢?
或者说,人都是两面性的,所有的阴晴圆缺组成了面前的这个明朗又阴郁的少年。
放学路上,那个家伙又凑上来了,好像在玩什么踩影子的游戏,在冬茧身边玩的不亦乐乎。
“金泰亨。”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她叫出来后,他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就连忙靠过来。
“怎么了?”
“没什么……”
仿佛刚才叫他的名字就是个头脑发热的行为。
“就是……你对朋友都这么好嘛?”
他顿了顿,复而笑了起来。
“我朋友其实不多,小宋是初中就认识的人,总不能看她趟那种浑水。”
“是嘛,朋友不多吗?我看大家都挺喜欢你的。”
没有料到金泰亨的回答,于是只好随意在把话题继续下去,确实是这样没错,金泰亨在班上人缘好,外班都有不少人知道他,喜欢和他聊天有什么事也爱叫上他,看起来就和朋友没什么两样。
可是那个少年却停下了脚步,脸上是冬茧没有见过的表情,好像是落下什么小物件那样懊恼又像是记不起什么重要事情一样沮丧,绽开层层波澜一点点递进再尽数褪去,最后还是成了一面镜子,反射出冬茧的模样。
“是啊,大家都喜欢我,可是不会爱我。”
电线杆上的喜鹊不分场合的鸣叫几声,冬茧眨眨眼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就跟被啄了一下酸涩进骨子里。
那天下午,金泰亨又说了好多,他可以很轻易的说出自己身上所有的缺点,但是他的优点却是他结结巴巴从嘴里挤出来的零零星星几个问句。
就像是他天生就是最不讨喜的那个,没有办法和资格得到别人全心全意完整的情谊。
冬茧想伸出手来握住他,就算轻轻拍拍他的背也好。
可是这次他却很快转过脸去跟她告别,说着道别的话,竟不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把一切生生堵在她嘴里。
冬茧即刻回旋着金泰亨的那句话“不做太阳恐怕就连廉价的喜欢也没有了。”
真的是傻瓜啊。
把想要抓住他却终究落空的手握紧,描绘了他孤寂的背影,总会有人全心全意爱你的,金泰亨。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