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
梁京城郊,游园水榭。
八月,园里开满木芍药,池中挂斜阳,马车在园口停下。
“江小姐,殿下有请。”江岭嫣独自一人从马车上下来,门口的侍从朝她行了个礼,领她进园见沈照。
恍惚间,满塘秋色扑面来。
几月前沈照送来的那幅字画,江岭嫣只当是玩笑,压根没拆。慕北却受了刺激,开始整日整夜地苦学字词诗书,颇有凿壁偷光之势。
学的也是快,下笔能写五千字不是难题,诗书礼易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因不爱说话,出口成章遥遥无期。
时光流逝得飞快,转眼间盛夏已过。江岭嫣不曾想沈照还记着那幅客套的字画和邀约。
可沈照就是记得。
记得门儿清。
一请三催,请的是她一人,催的也是她一人。
出府时,慕北竟罕见地主动开了口:“我跟你去。”
一旁的谢肥拿着个不知哪来的醋瓶子,敲得咚咚响。
“不行哦,慕北,”江岭嫣忍痛说道,“二皇子单独‘请’我一人,还特意嘱明叫我别带人去,说是有些事只能跟我讲明。”
叹了口气,江岭嫣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皇命难违啊。”
那狗日的沈照。
见慕北神情有些低落,江岭嫣拱开了幸灾乐祸的谢肥,神色有些抱歉,“喏,好好背诗吧,”她随手指了指身边诗集的某一页,“今天把这首诗背下来,我带你们出去玩。”
见慕北忍辱负重的样子,江岭嫣上了沈照的马车,感觉自己好像是个身负重任的老母。
......
回忆到此结束。
江岭嫣固然还是不想来,可皇家之命难违。她跟着侍从走到园中一处水榭前,侍从示意她进去。
江岭嫣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两步停住,回头想问问刚刚那侍从。
却见那侍从十分敬业,走马般跑得飞快,一会儿背影都望不见了。
只留江岭嫣原地发愣。
“这里面有什么?有狗吗?”江岭嫣嘟哝到,步伐沉重地朝前走去,栈道的木板被她踩得咯吱咯吱响。
终于到了那扇雕镂精美的门前。
推开门,里面非但没有狗,有的只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就一瞬间,就那一瞬间,江岭嫣承认,她是看直了眼的。
十五岁的沈照,倚靠在洒满夕阳的窗边,笑意直达眼底,是风吹不散的美好。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江岭嫣想。
不过江岭嫣。
只一秒便回过神来。
“二殿下好,”江岭嫣将心里头遗留的几分惊恐隐藏得极好,她恭恭敬敬朝沈照行了个礼,“臣女迟来,内心惶恐,故心生有歉,愿殿下谅解。”
“何必如此正式,”见江岭嫣戒备的样子,沈照有些失笑,示意江岭嫣起身,“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江岭嫣站在那,没动,几分少女的灵动被光斑掩盖,“该有的礼节还是该有,二殿下,不知您请臣女来有何事?”
“过来,”沈照眼里晦暗不明,“坐这儿。”
江岭嫣迟疑了一下,坐过去,坐到沈照旁边。
沈照替她冲了一杯茶,做了个请的手势。
江岭嫣自以为动作幅度不大地嗅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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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琅烛(作者)差点忘了发。
万琅烛(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