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的一周里,肖战没再主动找过王一博。
王一博说的“像以前一样”,哪怕肖战不否定,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揭过的面纱,就算照原样重新盖回去,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肖战想,王一博总不会真的远离他,王一博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接受被一个男人喜欢,接受被一个眼中的“好兄弟”喜欢。
而三家的太太却处得越发好了。
赵妈妈是M城完全的新人,又和王母肖母最早熟识,一段时间以来,不用把太多时间花在陪高三孩子上的三人,几乎做什么都约着一起,一来二去,从前要好的两家人,渐渐成了三家人。
第二周的周三晚上,肖妈妈告诉肖战,周末要去赵叔叔家吃饭,问肖战那天有没有特殊的安排。肖战当时在剪一张世界地图,为了完成最后一次地理实践课的作业,地理老师考核很严格,肖战剪得很仔细,没有急着回答,剪完手中的一刀,他说,这要周五才知道呢。
肖妈妈靠在肖战房间的门框上,看着肖战握着一把透明的美工剪,顺着南非的曲线很认真地剪下非洲。想了一会儿,肖妈妈说:“一博和荷合都是一个班的,你读的文科,他们两个理科生不知道你们的安排,如果你有别的安排的话,记得告诉妈妈,好吗?”
肖战放下了剪刀,看着肖妈妈,很突兀地说了一句:“妈妈,你觉得,我学商怎么样?”
肖妈妈走了进来,坐在肖战的床边,说:"战战想学什么都可以啊。“
“是吗”肖战还是有些惊讶的,他的理科不差,特别是数学很好,但高一分科时,肖爸爸想让肖战从政的意愿实在太过明显,虽然没有逼着他做选择,但肖战知道,如果选了文科,肖爸爸,肖家一家人都会很高兴。有什么所谓呢,肖战想,反正他的文科成绩也不差。
交分科志愿的前一个周末,肖战躺在王一博的床上,侧着身看着盘腿坐在另一边低着头打游戏的王一博,王一博和队友连了麦又开了外放,肖战能听清他们的每一段对话,没做一点儿铺垫,他和王一博说:“我要选文科了。”
王一博抬着手机的双手很明显地一愣,他转头看着肖战,像是不可置信一样,问道:“什么?肖战你说什么?”
“我说”肖战坐起身,把环抱着的抱枕扔到床头,看着王一博,又重复了一遍到:“我要选文。”
“为什么啊?”王一博很迷惑,一起读理科,考同一所大学,这是他们从初中就约定好的事。没等他继续追问,游戏那头就有队友吼他,问王一博怎么不知道动,是不是要挂机,愤怒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些国粹,王一博赶忙低下头接上去打。
“我爸一直想让我读文啊。”肖战听着王一博队友的国骂,笑了笑,又躺了下去。
“那你呢,你想读吗?”王一博一边打着游戏,一边问道。
“我无所谓啊,你知道,我文理成绩都还行,选什么都一样。”
王一博没再说什么,只应了他一句,你自己想好就行。
那天的后来,王一博整个人都显得闷闷的不开心。电梯从10楼下降到8楼,肖战站在电梯外,看着穿着一身居家服杵在电梯里的王一博说,好啦,都一样的,我们还是可以考同一所大学,再说了,他们学校里 文理就隔着两层楼,不至于这么丧吧王一博。
王一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让肖战快点进门,他要按10楼的电梯。
回到家的王一博才发现,肖战来的时候,是穿的一件短袖白T外罩一件双层外套,但后来窝在一起写作业,吃完饭又在王一博床上睡了个午觉,肖战觉得热,就把外套脱了,走的时候,肖战没想起来拿走,王一博也没想起来。算了,明天拿给他,那时候王一博想。
“不过,战战怎么想读商呀,想好了吗?”肖妈妈很温柔,除去母亲的身份,她有一种本身就能让人放下戒备的包容与平和。
“想好了,想读,一直都想读。”
怎么会一样呢,怎么会没差别呢,肖战只觉得两年前的自己太过天真,他和王一博一文一理,隔着两层楼,现在,他们之间又隔了几乎没怎么联系的一个月,隔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的赵厅长的千金女儿,而这个千金和王一博的距离,可能甚至不超过一个组两排座位。
“我们战战想好了,想念就去念好啦。”肖妈妈总是很疼爱这个儿子,各种意义上的疼爱。
肖妈妈伸出手,像小时候一样,做她总是做的那个动作,。握着肖战的手,轻轻地揉。
“谢谢妈妈,周六我会去的。”肖战很乖巧,想通一件事也很快。他和王一博之间,总不能一直不联系了。
三家的聚会,其实所有人都明白代表着什么,一个新家庭加入到一个团体中,这是新圈子组成的宣告,此后,一个厅长,一个副局长,一个院长,将会扎下一个崭新的根基。
肖妈妈走前,和肖战聊了一些别的事情,不乏关于王一博的一些事。
肖妈妈问肖战,王一博帮“新朋友”赵荷合补英语,从假期里就开始补了,怎么人家女孩子开了口让肖战帮忙补数学,肖战会拒绝了。
肖战想起开学后,赵荷合第一次给他打电话的那天,在电话里听到这个请求后的肖战,没由来地想起了他们初见的那天自己穿的一身小西装和赵荷合那声情不自禁的轻笑,他很快在心里做了决定,说自己是文科的数学,怕补不了理科的难度。
赵荷合的回应听上去有一些真诚的失望,她的语气很低,说:"好可惜,一博哥说你数学很好呢。“
一博哥。肖战像是又再次听到了开学前一天晚上,透过王一博的手机电流,落在他左耳的那一声一模一样的呼唤,肖战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太稳,再次道了歉,很快地挂了电话。
王一博给赵荷合补了近半个月的英语,而肖战是在开学后才知道的,从赵荷合这里知道的。
怎么补的,去谁家补的,也会像他们一样单独待在房间里,贴得很近地念完形填空词那样吗?肖战觉得很失落,不想再去想,索性一周都不再联系王一博。
这周的周六晚上,王一博和王父王母一起,在楼下等肖战一家。
王爸爸最近在和肖爸爸一起审理一个项目,正局长身体不好又住了院,市里有意提拔肖爸爸从副转正,王爸爸便将院里的一个招商项目的审理人直接给了肖爸爸,项目一落地,离转正文件批下来就不远了。
王一博听过父亲在家里的饭桌上念过这件事,他不知道肖战知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从肖战的告白到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再到那通不合时宜的电话,那则一直不被回复的讯息,可谓是降到了冰点。肖战不愿意理他,他看出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主动。
但好在,这次他有话题开口。
高一的时候,肖战来他家,告诉了他要弃理选文的那天,忘记了一件衣服在他家。
后面永远的氛围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