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慵懒的抚摸着碧绿的草地,槐树的枝叶就像被抹上了一层金
阿尔弗雷德的尸体被埋在树林里
没有人为他立碑,他在死后仅有的只是几根枯枝败叶和一两块鹅卵石
秋天的下午是闷热的——
逐渐发酵着人们的顾虑与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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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入夜了
费里紧紧的依偎在路德维希怀里,干净澄澈的目光中填满了恐惧与悲伤
“多一字…你说,我们会像小菊一样死掉吗…?”
路德维希只是揉揉费里的头发,柔和的说:
“绝对不会的,我会一直保护你”
他看了看钟表
“时间不早了,快睡吧,明天还可以见到我——我是不会说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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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里已进入沉沉的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路德背对着自己,不知在做什么。
“多一字?”他轻声的问,见路德没有反应,便摇晃他几下
他只看见路德倒下了
面目狰狞的看着他…
他在梦中尖叫一声,忽然窗子被风吹开了,透露出外面恐怖的景象——
天空被染成了血色,老槐树的枝叶上涂满了腥粘的猩红液体,往日的朋友们一个个倒在地上,远处只传来阵阵狼鸣与乌鸦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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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蹑手蹑脚地走出门来,看见一张纸条,随手将其抽出。上面写着:
避嫌,暂停一天
——wyyw
他一时有些纠结,紧接着四下张望了一圈,却没找到半点奇怪的东西。他咬了咬嘴唇,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去就去,怕什么,没了他俩还是一样杀”
他喃喃道。毕竟,时间才是他们的王牌
他是个细心的人,会注意到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与其杀掉柯克兰,不如嫁祸给他——他不是跟弗朗西斯走的挺近的吗?就把弗朗西斯杀掉吧
他这么想着
抛开一切来谈,他是个精明的人——
但,能人就死在能耐下。
抛去那两个货,路德维希的步履似乎轻松了很多,他没有发出一点声息,仿佛处于凌波之上,漫游云雾之中
他来到了弗朗西斯的砖房,同他经过的每扇门一样,皆为门窗紧闭、鸦雀无声
路德维希围着屋子仔细审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纵身从窗户中跳进。待回过神来,却发现——
弗朗西斯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他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着弗朗西斯的身影
“见鬼…”他嘟囔了一声,斜倚在墙壁上
此时的弗朗西斯正从亚瑟家走出来。
羊肠小道见月色弥漫,山间不时穿出阵阵狼鸣。群山间飘荡着的迷雾仿佛一双双来自地狱的触手,怪叫着将人拉下深渊
弗朗西斯毫无防备的推开门,只看到路德维希浑身狼毛的站在他的房子里
他们就这样四目相对了有两秒钟
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几乎同时动身,一刹那间,只见路德一闪身,尖锐的狼爪在对方背上划下一道鲜红的痕迹
弗朗西斯被巨大的冲击力抵到门旁,吃力地拽下身旁的猎枪
路德维希正要扑去…
嘭
一声枪响划过云霄
路德维希的目光里溢满了惊异
他倒下了,狼爪无意间划破了弗朗西斯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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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里惊醒了
“多一字…”
他小声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
没有回应
房间里呈现和梦中一样的死寂
他…大概只是出去了吧
他自我安慰着自己,却再也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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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经过长久的深思熟虑,终于决定同意弗朗西斯的请求
他在出门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披上了漆黑的长袍——
尽管自己明知不会有事,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拿起桌子上的一瓶东西,便匆匆离开家去
灯笼微弱的光只照亮了脚下的一寸土地,前方的道路可被称为万丈深渊
亚瑟的手刚触着门——
门是虚掩着的,没有锁
亚瑟正感到奇怪,正想骂一句“你是不是活够了”,却发现门后有个什么东西
亚瑟吓得后退了两步——是弗朗西斯和路德维希!
他的目光中闪出一丝迟疑,注视着满身狼毛的路德维希。随后俯下身去,探了探弗朗西斯的呼吸——
他还有气!
亚瑟从口袋里摸出那瓶药,有些迟疑。但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咬咬牙,把药灌了下去
强劲的魔药开始生效,生命的气息蔓延到身边的每个角落
“…真令我想不到,你竟然也死了”
弗朗西斯颤抖着说
亚瑟利落地站起身,冷冷地说:
“是你活了,我可没死”
弗朗西斯扶着墙站了起来,笑道:
“那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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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球中婆娑着珍珠白的光芒
“亲爱的上帝,请您垂怜苍生,告诉信徒:路德维希•贝什米特是什么人?”
…
“信徒知道了…感谢主…阿门…”
罗德里赫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冷汗,逃也似的离开暗室
月光倾洒在老槐树下,古老的故事压不住清醒的恶念。一切仿佛都是场游戏——
一场以性命为赌注的
绝命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