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剥夺。”我倚着那把黑色螺旋木椅,仰视着天空,不紧不慢的吞吐道。
下一秒,涅尔维斯克托呆滞了,满天飞舞的骨龙军团也呆滞了。无论怎样挥舞骨翼,还是驱动神力,涅尔维斯克托和满天骨龙军团都被禁锢在了原地,无法进行丝毫的位移。
“这……这种无力的感觉………”此时,察觉到了自身的异样以后,涅尔维斯克托的理智骤然清醒了过来,紧随着祂开始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汝这呓语者怎么可能掌握与太阳神一样的神秘权柄!”
哦?我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原来当初阿米亚罗收服涅尔维斯克托的时候也是剥夺了对方的移动概念吗。想到的方法都一样,以最简便的手段震慑对方而降低最小损失从而获取最大的利益,该说不愧是我的弟子么?
“亡者范围剥夺。”
“血肉范围剥夺。”
我对涅尔维斯克托并不反感,仅从生灵的角度上我对其还抱有一定程度上的好感。祂的冒犯只是因为阶层上的代沟所致,这样的一场误会我也就没有抹除祂的念头与理由。
剥夺了范围的“亡者”后,满天的无数骨龙军团齐齐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声,然后下一瞬便崩散成了无数散破的枯骨,如同乌云一般密集的堆积在天上,再无亡者的气息了。
而范围的“血肉”被剥夺以后,无数因为失去骨龙被“移动剥夺”固定在原处悬浮的蛇首战士们也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即便是沾染了神性的神体血肉,也在那一瞬间疯狂的如同腐蚀一般漏出了森白的骨头。
“不!”涅尔维斯克托墨绿色的眼眸仿佛爆裂一般眼睁睁的看着祂的子民被如此轻易的抹杀,想象中无数战士英勇的牺牲并没有出现,那样的牺牲祂是可以接受的,因为那是一名战士的无上荣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一面倒的无情的被屠杀。祂呆滞了片刻后,歇斯底里一般也无法挣扎逃脱来自我的禁锢,只能在原处无能的嘶吼着、挣扎着发出了万分痛苦的悲鸣。
然后祂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我,只不过这一次格外的苍老、无力以及缓慢,墨绿色的眼眸也不再锋利,而是充满悔痛与茫然。
祂逐渐双眼无神,磕磕绊绊的开口颤抖道:“即使是太阳神驾驭的那种神秘权柄,使用起来也没有你这般轻易、自如……”
“吾等这般掌握上位权柄的神明,在你的面前也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弱小、可笑……”
“远超神明的力量……凌驾神格之上的不可思议权柄……你,究竟是谁……”
我叹了叹气,“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先前的每一次询问,我都有好好的回答。如此答案,够了吗?”
闻言,祂巨大的蛇脑袋一哆嗦,紧接着释然而又无奈苦笑道:“原来真正可笑与愚昧无知的,是吾等自己。”
“吾等居然……险些与创世的父神为敌……”
“不要使用‘父神’一词称呼我,我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一切皆是你们初代古神的臆想罢了。”我挥挥手打断道。
这个世界最初我只是赋予了拥有灵性的自然元素权柄,开启了它们的灵智,在有意的影响下塑造了它们最早的人形生命形态,直到它们变成了祂们。
而我是一切概念的本身化身,是不同于所有有形之物的概念这种虚无缥缈的事物本身。这一点本质上就与祂们这些神明有本质上的区别与不同。
“现在的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游历人间的旅人罢了。看日升日落、风云涌变,体验人间烟火。”
“那么伟大的……嗯我该如何称呼您呢?”涅尔维斯克托如同沙粒一般的声音扭扭捏捏的响起了。既然误会已经解开了,祂的心情也就瞬间释然了,态度逐渐平和起来。
“概念溯回。”我没有理会祂的询问,这个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自我介绍过了。
随着我的声音落下,一切被剥夺的概念逐渐从虚无中回归……散乱的骨堆纷纷扬扬的飞起,逐渐重新拼凑成了满天遍野的骨龙军团。包括腐朽衰亡的蛇首战士们也逐渐从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中回归,神体血肉如同肉芽一般重新长出,最终恢复如初。
“这……”涅尔维斯克托墨绿色的眼眸完全陷入震撼与呆滞之中,无意识的张着嘴巴。
满天的骨龙军团,包括驾驭在上面的蛇首战士军团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
然后“移动”概念回归,祂们全体包括涅尔维斯克托还没完全从茫然中清醒,就直接猝不及防的从天空中极快的坠了下去,一个个有声无声的全体摔在沙漠的黄沙之上,同时发出了一记闷响。
平日里不安分的骨龙此时干脆直接把自己埋进黄沙里,恢复了祂们一切能力,但此时竟没有一人起身亦或者一龙重新站立起来,涅尔维斯克托也不例外。
兴许是祂原本就离我比较近,此时我可以轻松的以肉眼看到祂匍匐在地上的姿态,对着我万分虔诚的叩拜着。
我笑着将手伸进肉眼无法看见的命运之树虚影,从另一枝没有遇到涅尔维斯克托的时空掏出了一罐蜂蜜,拆封、斟酌、细品。然后将一只干净的青铜杯斟满,平稳的弹射到涅尔维斯克托匍匐在黄沙的额前。
“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更没有任何损失。总的来说,涅尔维斯克托,这真是一场毫无意义的‘神战’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