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俩包子。”
来者是一位二十来岁长身玉立的少年,—袭水洗青缎子长袍,绣着云纹仙鹤,没有一条褶子。再往上,自是一张极俊的脸,面如冠玉,带着儒雅的气质。他寻了一张桌子坐下,折扇“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您的包子!”
一笼包子热气腾腾地上来
白玉似的包子坐在黄竹编的笼里,冒着热气。他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这只包子似乎是一笼里最好的,光滑的外皮,一个个的褶整齐地排上,正上方一个似椭圆的孔,似少女的樱挑小口,迷人又光彩,用筷于一叉,褐色的汁水“吱”地冒出。他咬了一口,却发现这光彩的包子皮下的馅竟有浓重的酸味,可能是老板香醋放多了。虽说有些许酸吧,他却很喜欢,喜欢那酸味,喜欢那酸味下和着皮的麦香的那特殊的魅力,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吸引着他,只是喜欢,他仔细回味着。
“你知道吗,那金陵戏楼来了一位新的戏子,咱去听听啊。”
“那可是很好,咱去开开眼。”
一段对话打破了他的思考,他抬起头,看到了来的二人。
“这不是洛少爷吗?洛老板生意做的越发红火了吧。”
“承蒙二位挂念。家父生意近来不错。”洛少爷说。
“嗨,走啊,去金陵戏楼看看啊。”
“请。”
金陵戏楼确是这儿最大最漂亮的戏楼,就单说这建筑吧,在金陵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这金宇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来听戏的人如潮水,实为壮观。
“少爷,里边请。”
洛长安寻了一个地方坐下,紧又听他说:“少爷您来的真是时候,今日我们新戏子,也是我们这头牌要登台。您可要一饱眼福了。”
洛长安什么也没说,端起一碗茶小口地品着。
不一会,戏便开台了,几声锣响.两边红绸子的绫幕拉开,露出中间被灯映的明光晃的台面。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唱的正是《贵妃醉酒》。
清亮亮的声音一开嗓,便惊艳了全场,再看那唱戏之人一袭红布缎子戏服,绣着荷花云纹。配上金色的凤凰,再加之她那极苗条的身段,自是很配的。她头上戴着珍珠戏冠,两边珍珠结绳垂下来在脸边一荡一荡的,显得俏皮可爱。再往脸上看,一张极白净极漂亮的脸。她本来就生的极白净,不用打太多粉底,这样更显得平和自然,一双大眼睛.眼角却又偏往上翘翘,有点凤眼的意思,水灵灵地传情,生生地能把人迷住。鼻子嘴巴更是恰倒好处。洛长安看得呆了,不由得想,粉墨之下的她会是什么样子。
但洛长安也听出来了,她的这噪音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酸辛,她身着锦绣戏服在戏台上光鲜亮丽,却为何会有如此辛酸与愁苦,但洛长安却很喜欢的。喜欢她的愁苦,喜欢她凄苦中衬出别样的美。那是什么呢?洛长安想他想起了早上的包子,“她究竟有什么身世。命运多舛的女子?也许是她那独有的凄苦之感,让洛长安越发想了解她。
洛长安是很会识人的。也许是从她那微微弯曲的桃花指中,也许是从她脖颈后的伤疤。又或许从她那一句唱罢时那小口的叹气和她微带颤抖的唱腔罢,看出她的命运多舛,身世凄苦。她的身世究竟是怎么样的?
曲终,人散。洛长安急匆匆地向台后走去,却撞见了那位戏子,他叫住她,深深一礼“这位姑娘,敢问您尊姓大名?”
她答道:
“贫女之名不足挂齿,我姓林,名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