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要做多少次梦,才能窥见真实。
梦醒,痛觉从四肢蔓延至五脏六腑,最后一同涌向大脑,所有的感官都已经麻木,只感觉天地揉成了一团,空虚充斥着内心。
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许陆!”胡笙头痛欲裂,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缠满了纱布,双眼视线模糊。
“给我躺下!你这小子,到底惹上了什么东西?【渡尘】都让你打坏了!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关心别人,也不怕哪天死外面了!”
“胡富...你怎么在这?这里是...我不是在绝云间吗...”胡笙努力辨认周围的景象,发觉自己正躺在往生堂内。
“要不是老夫留了个心眼,亲自过去了一趟,你俩都得交代在那里。”胡富扯了扯长衫的袖子,露出自信的神情。
“他没事就好...他现在在哪里?我得去看看。”胡笙相信这位当代堂主的手段,暂时放下心来,起身便要离开。
绝云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胡笙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顺着山崖来到了琥牢山下,看见了一棵很大的树,树枝是通透的湛蓝,好似珍贵的玉石。树旁,一伙盗宝团打扮的人正在寻找什么东西。
那伙人果断扬起手中的工具挑起争斗,经过短暂的交手,胡笙便解决了他们,却又遭遇了魔物的围攻,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取胜。
胡笙设法将地上横七竖八的人和魔物体内的煞气引出,但那煞气却突然脱离了他的掌控,化为一尊样貌奇特的龙首冲向了他,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就只见到许陆倒在了血泊之中。
窗外的夜色中飞进一只小雀,落在胡笙肩头。
“看样子 ,【渡尘】并未伤及核心。”胡笙一把扯下身上包裹的纱布,“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的伤口似乎已经痊愈了...我没什么大碍,至于原因,以后再查,我先走一趟”
说罢,胡笙翻身跃出窗外。
“喂,等等!这可不是小事!”
胡笙没有理会,直奔不卜庐。
“啊,胡笙,你来,做什么?”七七正踩在椅子上清点药材,“七七,在忙,没时间,帮你。”
“哟,七七,好久不见,亏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啊。”胡笙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左手背在身后,缓缓靠近七七,“放心,这次不是来麻烦你的,你知道许陆在哪里吗?”
“不能,打扰他,先生说,他需要,静养。”七七的表情很微妙,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是吗?”胡笙表情未变,正想抽出左手施展安魂秘法,脚踝出去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往生堂的小子,你这家传的手段可不兴滥用啊!”
“区区药材,不要多嘴,这对僵尸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嘶,下嘴真狠。”
忍着疼痛,胡笙双手一合。
“你敢!”
长生扬起的蛇头软软的趴了下去,七七脑袋一歪,从椅子上跌落,胡笙伸手将她接住,轻轻放回椅子上。
“感觉身体素质变好了...应该不是错觉。”胡笙若有所思,“对不住了,二位。”
穿过一道木门,胡笙来到不卜庐的后院。药草的香气扑面而来,这里平时不对外开放,存放着一些稀有的药材,最适合静养。
绕过药甸,胡笙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许陆。许陆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胡笙一眼便认出这是胡富的杰作。
“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友的伤势让胡笙心里不得安宁,“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有些事情,还是得由我自己调查清楚...”
抑制住内心的冲动,胡笙收回准备揭下符箓的手,留下一只小雀,悄然离去。
“应当尽快将【渡尘】修复,以免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胡笙揣着一肚子心事回到往生堂,试图从一些史料中找到与这件事有关的线索。
“如果能找到这份业障出自何处,也许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了吧。”胡笙又想起了那个梦,“这次的事太过诡异,事出如此突然,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便鲁莽行动,才会造成如今的结果。想要消除业障带来的影响,还是得从根源出发...”
一夜过去,胡笙几乎毫无收获,现在他所能找到的古书里几乎都是一些葬仪的相关记载,丝毫未提业障之事。
噔的一声,房门被踹开,胡富抱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给,这就是你要的东西了,真会给人找麻烦。”
“辛苦你了,放那边就好...怎么样?你看出点什么来了吗?”
“按理来说,业障的出现往往伴随着魔神的逝去,但魔神大战已经过去数千年,早已成为传说,除非又有魔神残渣现世...”
“基本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无妄坡作为地脉混杂之地,可以模糊的感受到璃月附近地脉的流动,近些天来并没有出现异常,不像是受到了魔神力量侵扰的样子。”
“别敲桌子了!哒哒哒哒的,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这个坏毛病?你有什么眉目吗?”
“这只是个人习惯,说到眉目,确实有一点儿,既然排除了死去的魔神再度现世的可能,我的心中便有了一种猜测,有没有可能,是被封印的魔神,或者说,某种相似的存在,毕竟这次出现的业障,与以往记载的并不完全相同。遭受业障感染的人的行为明显带有某种目的性,这可是股书中没有记载的。”
胡笙从箱子中翻出一本名为《璃月灾纪》的书,翻到其中一面。
“这只是一个猜测...一个目前看来,最符合事实的猜测。”胡笙看着书上的插画,那是一只震撼山岳的岩龙。
“我的猜测是,传闻中与帝君一同征战,最后又被帝君封印的那位——若陀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