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拂过,将她额前的缕缕发丝轻轻撩起,在酒店幽静的后院里,胡杨端坐于圆桌之前,她的目光穿越眼前的景致,望向遥远的天际。顾一野的身影在她心中缓缓浮现,那是曾经何等意气风发的少年,如同星辰般璀璨夺目。而现在,他却为了自己的战友,不得不低头恳求他人,这份改变让她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沉默下来,不再言语。
无功而返的顾一野落寞的从酒店里出来,刚到大门口,就看见郑若泠一袭白色大衣站在酒店门口,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白净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见顾一野出来了,她没有立即上前,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随后张开双臂,目光带笑的看着他,顾一野见状,扶了扶自己头上的帽子,随后笑着摇摇头,缓缓朝着她走去。
郑若泠“累吗?”
顾一野“还好。”
顾一野缓缓上前,环住郑若泠的身子,郑若泠抱着顾一野,抬手揉了揉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笑着说道
郑若泠“我累了。”
顾一野“背你回去?”
郑若泠“不要,抱抱就好了。”
顾一野听后,不由笑出了声,顾一野早就听出来了,那是郑若泠在哄自己呢,其实自己真的很累,可是看到她的那一刻,身上的疲惫在这一刻全部消耗殆尽。二人在酒店门口相拥好一会,郑若泠才挽着顾一野的胳膊,并肩离开酒店。此时,不远处的胡杨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刚才那个女孩,就是当初自己在病房见到的那个女孩,那个救赎了顾一野的人,胡杨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决定,去见见顾一野的太太,郑若泠。
当顾一野空手而归出现在病房门外,江南征心中已然明了,埃米尔教授终究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即便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局,心底仍不免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希冀。此刻,高粱注视着顾一野那略显落寞的面容,嘴角轻轻上扬,投以一个温暖的笑容,接着缓缓开口道:
高粱“顾骡子,你别丧着个脸嘛,你这样,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顾一野“别贫了,是我的问题,让埃米尔教授不肯帮忙。”
听到这话,高粱不由微皱起了眉头,随即叫唤道
高粱“你这话说的,人家教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过来帮忙,顾骡子,你别总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顾一野“你知道埃米尔教授是谁吗?”
高粱“谁啊?”
高粱眨巴着眼睛,满脸疑惑的看着顾一野,顾一野叹了口气,随即说道
顾一野“胡杨。”
高粱“什么?居然这么有缘分。”
顾一野低头苦笑了一番,确实是有缘分,顾一野叹了口气,又跟着高粱聊了一会后,顾一野便让高粱休息了,病房外,原本在长椅上坐着的郑若泠不知去了何处,问了其他特战队员才知道,胡杨把郑若泠叫了出去,他心下一紧,赶忙追了出去。
此时医院后院长廊下,胡杨一袭黑色外套,头发高高盘起,目光注视着穿着一袭白色大衣,扎着高马尾的郑若泠,郑若泠面带微笑的看着胡杨,刚才她来找自己的时候,郑若泠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那时候来一野病房看他的胡杨,原来,她就是埃米尔教授。
郑若泠“埃米尔教授,您好,我是郑若泠。”
胡杨“我知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二人友好的握了手,随后二人坐在长廊下,惬意的闲谈着
胡杨“昨天一野来找过我,想让我跟他的战友高粱做手术,高粱的手术很是复杂,成功率还不到7成,我也是一步步才积累到现在的成就,所以我不敢冒这个险。”
听到胡杨的话,郑若泠笑了笑,随即说道
郑若泠“我明白,我也是医生,我很能理解您的顾虑。”
胡杨的目光轻轻落在身旁的郑若泠身上,心中不禁漾起一丝温柔。她的容颜清丽脱俗,一张细腻如瓷的脸庞上,淡描着两弯如烟似雾的柳叶眉,其下藏着一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清澈眼眸。笔直秀美的鼻梁,搭配着那微微上扬、噙着浅笑的红唇,构成了一幅令人心动的画面。回想起初次在病房相遇的那一幕,胡杨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温暖的笑容,然后缓缓开口道:
胡杨“还记得当初在病房见到你的时候,你提着饭盒,是给一野送饭?”
郑若泠“那时候我以为你跟一野是一对,所以有点不知所措。”
胡杨“我喜欢了他很久,从小就喜欢他,可是他从来只把我当妹妹,他出发去部队那年,我跑去火车站找他,想让他跟我走,可是他跟我说了一句话,当兵是他的命,那个时候,我感觉我失去了所有,后来在病房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看见了顾一野眼底的欣喜,还有我询问你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的担忧和焦急,我就明白了一切,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失去他了。”
二人聊了很久,胡杨终于问起了顾一野左手的事情,听到她的疑问,郑若泠不由微微一愣,随即说道
郑若泠“你发现啦,那是他在战场上留下的后遗症,如果没有那场战争,一野的心结也就不会有了,那时候,张飞排长为了救一野牺牲了,我和其他几位医生拼尽了全力,可是还没办法把张飞排长救回来,我永远记得,那天一野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山谷,姜卫星狠狠的压着他的身子,他趴在地上,眼神里全是绝望的神情,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绝望的样子,后来,他得了应激综合征,半年里,他把自己关在一个黑暗狭小的房间里,不让任何人靠近,那时候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一直陪着他,一开始,他把我赶出去,不让我进来,后来时间久了,他会让我陪着他坐着,哪怕一句话都不说,我也知道,他在一点点变好,可是他的左手,有时候情绪激动的时候还是会没有任何知觉。”
听到这里,胡杨终于明白,顾一野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交谈过后,胡杨起身告辞,郑若泠朝着她挥手告别,而顾一野找寻了许久后,终于在长廊下找到了郑若泠的身影,他飞快的朝着她走去,见郑若泠一人在原地,不由开口询问道
顾一野“胡杨呢?”
郑若泠“走啦。”
顾一野“她跟你说了什么?”
郑若泠见顾一野这般焦急的样子,不由低声笑道
郑若泠“没什么,就是问了问关于你的事情,还有,你左手的伤。”
顾一野“你跟她说了?”
郑若泠“说了,人家既然问了,我就说了。”
顾一野望着面前的郑若泠,眼底满是疑惑的神情,胡杨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小泠这个了?郑若泠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道
郑若泠“你怎么没告诉我,胡杨就是埃米尔教授?”
顾一野“这不是不想让你多想嘛。”
郑若泠“是吗?顾营长,老实交代,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顾一野“真没有了。”
几日后,正当顾一野想再去找胡杨时,胡杨却主动上门,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决定给高粱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