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不敢看着她。
苏阮阮看着他的侧脸,唇角扬了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起身。
“既然已经醒了,那就自己喝药吧。”她将汤药递到他面前,接着转身向外走去。
她没有回头。
霍去病坐起身来,盯着碗中的黑黝黝的汤药看了一眼,然后仰头一口将药汁灌下去。却因灌得太急,反而被呛着:“咳咳咳!”
守在账外的兵士看着公主走了出去,又听见里面将军的咳嗽声,连忙跑进了帐篷。
有个士兵机灵的去倒了杯水,递到霍去病的手里。
“将军,您没事吧?”
霍去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感觉喉咙中的苦味淡了些许,这才抬头,对着眼前的人道:“不碍事。”
“将军,那属下先退下了。”
那位士兵正要退下时,霍去病叫住了他。
“等等。”
“将军?”那名士兵疑惑的转身。
“那个……你……呃……算了。”霍去病犹豫再三,最后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那名士兵见霍去病这样,有些奇怪,却还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士兵退下,房间中就只剩下霍去病一人。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手掌,有些茫然。以前的骠骑将军可不会这般扭扭捏捏的。
霍去病有些懊恼,伸手拍了一下额头。
真是丢人现眼啊。
这样的日子过来几日,长安便有人来了。
听说自己的爱将霍去病染了病,皇帝连忙让人去接,接到长安养病。当时,霍去病突然良心发现,问起,他们打算对军队怎么处置。
那传令的宦官支支吾吾。
要是都带了回去,长安爆发大规模疫病,那还了得?
得知,皇帝打算舍弃三万大军。
苏阮阮不高兴了,表示霍去病除了疫病还有伤,那伤很重,不宜移动。用宽袍大袖的遮掩,再次弄裂,霍去病身上的的伤口。
并故作惊讶。
“呀!怎么又裂了,快去拿棉布。”
一副着急的样子。
看着那染红五分之一床榻的血液,还有霍将军那虚弱的神情,宦官默了,而后一拱手,表示自己会回去如实禀告陛下。
那人走后,霍去病捂着伤口,很是虚弱:“你也太狠了。”
“没办法,三万条性命,总不能让他们在此处自生自灭,霍将军还是忍着点吧。”
苏阮阮理所当然道。
恰好此时,士兵拿来了棉布。
她接过,打算为霍去病清理伤口,再度包扎。
尽管之前已经有了几次,霍去病还是不太习惯。他往后缩了缩。
接着又是同样的话。
“霍将军讳疾忌医可不好。”
“男女有别。”
苏阮阮眯眼:“我给你找个没别的,也没见你乖乖医治啊!”
霍去病:“……”知道自己理亏,他想了想还是凑了过去。
第二天,那人就原路返回了长安。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又个半月,经过前段时间的事情,苏阮阮这次一刻也未曾松懈,更不敢假手于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查一遍霍去病的伤势,然后再换药。
霍去病也从起初的扭扭捏捏到后面的顺其自然。甚至还有了调笑的心思。
这让他的伤势有所好转。
这期间,他的属下陆陆续续来报告,都是关于军队的情况。这里军队之中的疫病好转,而在远处赵破奴将军已经大破敌兵,于贝加尔湖畔和卫青卫大将军汇合,现在正往这边赶来,很快就会到达这里。
“太好了!”霍去病听到消息高兴坏了,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痊愈,起身就想去组织军队,接他舅舅去。
然而,当他起身的时候,他的腿一软,差点跌倒。
苏阮阮赶紧扶住他。
“你的病还没好,想跑去哪?”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看着对方严肃都表情,霍去病咽了咽口水,权衡了一下利弊,最后选择乖乖的躺下。
“好吧,我没好。”
苏阮阮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
她拿起桌子上的药碗,舀了一勺药,吹了吹,然后凑近霍去病的嘴唇。
“啊~张嘴。”
霍去病张嘴,药汁缓缓进入口中,带着一阵苦涩的味道。他的眉头皱了起来,明明是苦,他却偏偏说:“这药太烫了。”
苏阮阮叹了口气。
她亲手端着碗,烫不烫她能不知道吗?
每次喝药都是这样以各种理由推脱,这小子明明就是怕苦嘛!
苏阮阮想着,左手悄悄探进褥子到他腰间“轻轻”那么一用力。
“啊!😱”
霍去病立即惊呼起来。
对面那人趁着他惊呼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灌进了他嘴里,同时将另一只手伸出,捂住了他的嘴巴,防止他吐出来。
药刚入口,苦的他整个脸都皱成包子形状,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而做完这一切的苏阮阮笑盈盈的收回手,看着霍去病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轻轻吐出一个字:“乖~”接着将空了的药碗放置一旁。
正要起身走出去,但又转过身来。
“你也知道你舅舅快来了,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能乖乖听话。”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
留下满脸郁闷的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