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
魏婴还活着!
蓝忘机反复告诫自己。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人影,蓝忘机越来越确定魏无羡还活着。
等蓝忘机完全看清魏无羡时,他已经走到了眼前,小心谨慎地开口轻唤自己:“蓝湛……你看得到我吗?我还活着,我来接你回家……蓝湛,我……”声音里的小心,让蓝忘机陌生又心疼。
“魏婴……魏婴!”魏无羡的话还没说完,蓝忘机就忽然把人捞进怀里,狠狠搂住。
魏无羡放心了,魏无羡笑了。
蓝家人的臂力不是盖的,蓝忘机生怕这个人又离开自己似的,抱得用力。魏无羡被搂的呼吸困难,但他也只是稍稍调整了呼吸,把头靠在蓝忘机的胸脯上,那个一直让他安心的位置:“傻蓝湛,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之前你还等我十三年,这回怎么连这么几天都等不了?”
“对不……”蓝忘机眼中含有歉意,手上的力气不觉小了不少。
“哎——”魏无羡抬起右手堵住了他的嘴,“你说过的,咱俩之间不用说这个。”
忽然魏无羡感应到什么,忙推开了蓝忘机。蓝忘机感到怀里人忽然离开了,心下竟一阵慌乱,伸手就紧紧抓住了魏无羡的右手腕。
魏无羡手腕一翻,乖巧地将手送进蓝忘机的手心。接着扭头看向门口,下巴一抬,朝来者打个招呼:“五当家。”
欧阳君一边用纸擦着并不存在的泪水一边说:“如此真情,可歌……可泣!九当家,欧阳……绝不拦你!”
“得了别装了,不吃你这套,”魏无羡翻个白眼,“这次错不在你,借给你的阴兵九路不会收回,但是要把这些魂魂给我!”
“好嘞!”得了魏无羡的话,欧阳君马上喜滋滋地一丢纸巾。摸出怀中笔,在虞紫鸢等人后颈上一抹,皮肤上的带着红圈的“伍”字消失了,接着一指蓝忘机胸口衣服上的红圈“伍”,那个“伍”字同样消失,“行了,带走吧。”
魏无羡点点头,欧阳君安排路辅无常来先私下把这些魂送上车。
蓝忘机还抓着魏无羡的手不愿放开,魏无羡轻声解释:“蓝湛,你先放手。我一次性带走这么多魂,排场要走,得掩鬼耳目,不然五当家不好做。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蓝忘机这才放了手。
跟欧阳君随意聊了几句,魏无羡便准备上车离开。欧阳君下令:“恭送九当家!”
“恭送九当家——九当家万吉——”五路鬼整齐跪拜臣服。
“当——”一声锣响,车右白无常朗声报驾:“起——驾——”
九路车马腾空而起,一骑绝尘。
马车很快落下。魏无羡率先钻出来一看,呵,正是九路府后花园。各路府的后花园,作为黄泉路最后的退路,都戒备森严隐藏仔细,不会轻易对外开放。所以别说可能有外人了,连阴界的主人阎王进来,府主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魏无羡招呼众人下车,使个眼色给路辅无常,黑白无常会意,驾车离开。
晃晃自上车起就被蓝忘机握住的右手,魏无羡笑眯眯掏出几个水滴形小瓶子:“青蘅君和阿爹阿娘的尸身我还没来得及处理,江叔叔、虞夫人、师姐、师姐夫的还没处理完不能用,无法立马还阳。阳界阳气太冲,你们这么过去对灵体有损,不如先进灵瓶避避?”
众人点点头,任由魏无羡把自己装进瓶子里。
摸出毛笔,魏无羡刚要召唤阴阳通道,就听到一个孩子在喊:“九当家!你在这里啊,我到处找你。”
魏无羡立马停了动作藏了笔,一步踏出把蓝忘机挡在身后。看清那个孩子,他若无其事地笑着,似乎想掩盖什么:“哪吒啊。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花园里没好玩的了?要不要去九路街上转转?”
“你终于舍得给小爷出后花园了?”小哪吒不由眼前一亮。扫视一眼魏无羡身后的白衣魂魄,一屁股坐在自己身旁的石头上,递给他一张纸,“小爷这几天写了首歌词,你懂音律,帮小爷谱个曲呗?”
“好。”魏无羡接过了纸,认真叠了叠,收进怀中。
“嘿嘿……那我去四路找敖丙玩了。”哪吒双手一插兜,转身就走。
“仔细别让四当家发现你!”孩子得寸进尺,魏无羡有些无奈。
对于魏无羡的叮嘱,哪吒只是看似漫不经心地挥挥手。
见哪吒走远,魏无羡才用那支毛笔召出阴阳通道带蓝忘机返阳。
另一边是静室,魏无羡拉着蓝忘机跑到床前。床上的蓝忘机正躺的安详,白皙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被将养地极好。魏无羡忽然把身边的蓝忘机朝床上躯体一推,魂魄撞体消失,附身成功。
蓝忘机只觉一阵天昏地暗,接着眼前似乎渐渐显出一点光亮。试着用力抬抬眼帘,便睁开了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