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阵痛是在第二天开始的。她收拾了一下,跟乔一成说,看好弟妹们,妈上医院去了。
本来,她是打算坐公交车去的,路上,疼痛又缓了些,于是她想,走几站也不费什么事,能省一毛钱,是一天的菜钱呢。所以她就走到医院去了。
快到医院的时候,她打了个电话到自己妹妹的厂子里。她妹妹听说她要生了,就赶了过去。
这个时候,乔一成的父亲还坐在麻将桌上。
当然是偷偷在赌的,屋子的窗子上拉着厚的窗帘,麻将桌上垫着厚实破旧的粗毛毡子
乔一成的二姨找了来,跟姐父报喜,说姐姐在医院生了个儿子,六斤重,不大,但还健康。
听说生了儿子,乔祖望也就哼哼两声,倒是桌上的牌友齐声道喜,要他请客,他说:没问题没问题,叫人去买几笼小笼包来,同旺楼的!
大家一齐笑说,真是大出血啊,同旺楼!
眼看着他还要继续酣战下去,乔一成二姨急得上前拉他
二姨动一动,去看看我姐,给孩子起个名字!
乔祖望有什么好看,哪家女人不生孩子,她也不是第一次生,怎么这次就特别地精贵,要起什么名?今年七七年,就叫七七算了。
二姨跺脚的说
二姨你到底去不去?
桌上的几个人都劝:去看一下看一下
乔祖望把面前的牌一推
乔祖望去去去
乔祖望站了起来
乔祖望在哪家医院?
二姨说了医院的名字
乔祖望这么远?
二姨没好气的说
二姨鼓楼医院近,住不起
乔祖望叫辆三轮车
二姨更气了
二姨我姐快生了还有走着呢,你还叫三轮车,走走路能累死你
可是乔一成他们去的时候,母亲已经盖上了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