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侧眼看戏的李扶如愣了愣,看了看一旁的漏壶,才申时初,还没到下衙时刻呀?
李梅家的比较机警,立刻扶着李扶如起来去迎冉立柏,只见冉立柏一身官服翅帽的走进来,脸色似有不虞,几络胡子有些散乱,他直走到正座的太师椅上做好了,李大娘子连忙吩咐上茶,走过去笑道:“老爷回来了,怎么今日这般早?”
冉立柏小心的摘下官帽,随口道:“今日恩科收尾,连左都御史都先走了,剩下我等几个,便也回来了。”做官不好太与众不同,只要不涉及原则厉害问题,还是随大流的好。
三个姝都规矩的立好,恭敬的给冉立柏行礼。
冉立柏见三个女孩都在,略略颔首,又看见一桌子衣裳钗簪,便皱眉道:“这些不是华儿昨日就送了来?你怎么今日才分给她们。”
李扶如脸色一僵,掩饰道:“过几日,薛国公府便要给华姐儿的哥儿做满月,我想着姑娘不好太素净了,就又添了些衣裳料子,是以今日才分的。”
冉立柏点了点头,忽想起刚才进来时,眼风瞟到姝盈和姝筠两个站在边上,只姝兰一个站在桌边,再看桌上还摆着个打开的首饰匣子,他看了一眼李氏,心里不快,直道:“怎么就兰儿一个人在挑?盈儿和筠丫儿都分到了吗?”
姝盈斯斯文文的走到冉立柏跟前,笑道:“请八妹先挑。”
冉立柏素知姝兰一副脾气,都不是宽厚的,想着李扶如可能在刻薄庶女,便立刻横了姝兰一眼,姝兰面色苍白。
姝筠一看不对,连忙上前扯着冉立柏的袖子,笑道:“父亲,您给咱们断断;适才八姐姐说长幼有序,请五姐姐先挑;可是五姐姐说要‘孔融让梨’,便要叫我先挑;我想呀,不计哪回,要么是五姐姐要么是我,总也轮不着八姐姐先挑,她也忒亏了。这回便请她先挑了,父亲,您说这样好不好呀?”
冉立柏素来喜欢姝筠,见她明丽可爱,听了她一番孩子气的说法,便笑对三个姝,道:“好,你们知道姐妹友爱,为父甚慰。”
姝盈暗暗咬牙,又不好反驳,直能强笑着应是,姝兰也松了一口气,李扶如见机立刻道:“回头我把东西送过去,你们自己挑罢,你们父亲要歇歇。”
三个姝恭敬的退了出去。
冉立柏道:“华姐儿近来可好?这一胎没有什么问题吧?”
李扶如说道这个就来劲:“我昨天去看了,那孩子,在华姐儿的肚子里,有劲得很,华儿也是想吃酸的,估计呀,是个男胎。”
冉立柏哈哈大笑:“扶如呀,咱们的外孙就要出生了!”
李女士满心欢心的叹道,“这下可好了,华儿生个儿子,也能挺起腰杆了,免得她老要看婆婆脸色!”
想到这个,冉立柏夫妇二人皆叹气,冉姝华嫁到薛家两年多,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薛国公倒还好,主要是冉姝华的婆婆薛韩氏,对姝华是千嫌万嫌,一会儿说冉姝华进门两年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一会儿说姝华不知道孝顺公婆。
薛元理其实是护着冉姝华的,但他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故而受了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