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利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对范俄里他们说:“伙计们跑,我讨厌采取激进的行为。不过,如果维奥拉看到这些地方现在这个样子,她或许会以为我的日子始终都是这样过的。”
你难道不是这样过的吗,邋遢的牛仔?
“因为她不喜欢杂乱无章,所以我们必须把一些东西移走;还有,她不喜欢老鼠,所有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来削减老鼠的数量。你们这几个家伙认为我们能做到吗?”
斯利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们不可能让自己变得年轻,也不可能让自己变得好看,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开始清扫这个见鬼的房子吧。”
他穿上了衣服,蹬上了靴子。他们走出了卧室,回到火炉前。有半个多小时或者更多的时间,斯利姆站在火炉前,阴沉着脸,望着起居室里面的垃圾,思忖着应该从哪里着手。
好吧,这的确需要思忖一下,我可以试着描述一下。
起居室:四双脏袜子、两件圆领汗衫、三条毛巾、一套红色的内衣内裤、一条牛仔裤、三双靴子、两根踢马刺、一副皮护腿、两条马鞍褥、两条捕物绳、一条捆绑绳,还有一个旧靴帮——它从底部缝了起来,可以用来装牛药。
这仅仅是表层,在所有这些杂物的下面,还有六个月以来积累的读物:《家畜周刊》、《牧牛人杂志》、《西部牧马人》,还有《奥西尔特里县预报》。
咖啡桌上:三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其中一只杯子里还有两只死掉的甲虫飘在上面;四个“泰勒的骄傲”牌的嚼烟空袋;一个玉米穗轴烟斗和一罐“阿尔伯特亲王”牌的烟草;一个空的饼干盒;一个用作烟灰缸的空沙丁鱼罐头盒;三张“士力架”牌的块糖包装纸;一瓶三向的牛疫苗;一个去掉角的烟管;一块磨石;一堆饼干碎屑与烟灰;一个香蕉皮;一个苹果核。
挂在壁橱门把手上的,是一条带条纹的拳击手套;从壁橱里倾泻而出的物件有:一副马鞍、一副鸟枪套、另外两双靴子、一双五排金属扣的套鞋,还有一件羊皮做里子的外套。
我站在火炉前的位置看不到厨房的全貌,只看见水槽子里堆满了脏罐子与脏碟子,一只盛着冻油的长柄煮锅放在炉子上,一大袋垃圾放在后门旁边。
哦,在厨房的餐桌上:两个空果冻罐、一罐花生酱、半袋面包,还有大堆的面包屑与果冻残渣。
我不是一个大惊小怪的人,但这使我深受震撼。
“真不知道该拿这些垃圾怎么办。不过,我必须做点什么。过来,狗狗们,我去运垃圾,你们捉老鼠。”
马鞍、靴子、绑腿、毛毯,还有绳子,都被斯利姆扔进了壁橱。当壁橱塞得满满的、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时,斯利姆推上了壁橱门,直到把门关紧。
然后,他打开火炉,开始把报纸与旧杂志往里面扔——还有一只袜子,他扔错了。他望着那只袜子在炉子里燃烧,说:“好吧,剩下的那一只就不用洗了。”
接下来,他拿了一个饲料袋,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把所有的脏衣服都塞进袋子里。当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拿这个饲料袋怎么办。最后,他把袋子放在了小货车后面的车厢里。
然后,他转向厨房的垃圾。他清洗了两只盘子、两只茶杯、两只玻璃杯,还有两把刀、叉,并把它们放在操作台上晾干。他拿出了一个纸箱,开始把其他的脏碟子、罐子、平底煎锅与咖啡壶放到里面去。
当纸箱装满后,他拉开了烤炉门,把纸箱放到里面。
“我需要休息一下我的骨头。”说着,他躺在了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