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中秋,天气凉意更甚,刮来的风,直叫人寒冷刺骨。顾盈初大病初愈,神色仍略显疲惫,上好的胭脂也遮不了满脸的苍白,厚重的妆容盖在脸上倒让她显得不自然了起来。
祈安殿里宾客满座,很多大臣都三三两两的在一起议论纷纷。伶人载歌载舞,十分热闹。
皇上下令,“今晚只赏明月,不谈国事。”
在场的大臣也不再拘束,尽兴畅谈了起来。
朝中人似乎都很忌惮慕泓衍,纷纷离得他很远,顾盈初在他身边静静的坐着,倒也落的清静。
实在无聊,找了个理由出去透风,路过凉亭,恰巧碰上了孟书娴。
来人气势汹汹,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顾盈初,怒道,“来宫里都不忘勾引泓泽哥哥,顾盈初,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听她提起慕泓泽,顾盈初才注意到,他在凉亭里的石桌旁坐着,灯笼的光有些微弱,只见他一脸看戏的模样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她迅速回过了眼眸,瞧着眼前的女子,她和孟书娴从未有过交集,若非得的扯上关系的话,那便是慕泓泽。
孟家小姐对慕泓泽一片痴心,京城人尽皆知。
而她和慕泓泽有过交集,孟书娴自然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所以她今日这般,顾盈初权当无所谓。
她思虑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孟姑娘,我已是景庆王妾室。何况今日只是恰巧碰上太子殿下和姑娘在此而已,姑娘何必把话说的这么不堪。”
顾盈初词句有理,直直的盯着她,倒想看看这位对太子一片痴心的孟家小姐在正主面前,是否还能沉住气。
“恰巧?不堪?”孟书娴红唇轻启,放高了声调,反复回味着她的话。
“恰巧当年我碰上了太子殿下落入水中,恰巧我救了他而已。”顾盈初说这话的时候,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盯着孟书娴背后石桌旁坐的人。
慕泓泽闻言,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随后便听见孟书娴嗔怒道:
“顾盈初,殿下与我已订下婚约。此时你旧事重提,是要谁难堪。殿下负了你,还是嫁给景庆王委屈了你。”
看向不远处也站着看戏一般的慕泓衍。慕泓泽摇了摇头,他真是小瞧了这女人。
果然顾盈初就不该对她抱有希望,一个处处想着胜人几分的女人,能成什么气候。
不过是落得个被人利用,处处吃力不讨好的下场罢了。
“我与王爷情比金坚,孟姑娘何必说这种惹人厌烦的话。”她神色从容道,并没有发现慕泓衍就在她身后。
他神色更为从容,只是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孟书娴看见慕泓衍来了,也不再说话,朝中人都很忌惮慕泓衍,她又何尝不是。
明明长着一张妖孽般的脸,却直让人不敢接近。
她一直知道,京城女子要是说要嫁给慕泓衍的,就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没人敢拿生命开玩笑。
明明位不高,权也不重。
偏偏朝中人都要让他三分。
若真要说个来由,大概就是他十二岁一人骑着铁骑攻破汉沽关,在五千精兵无人生还之时,只有他毫发无损扛着战旗归来时,他已经是京城,南靖人心中的神了。
少年凌云志,人间第一流。
纵使他不受宠,不是储君之位,再未上过战场,现在坊间关于他的传闻也不是很好,有人也说他江郎才尽,但是那一战,一定是不能忽视的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