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梅京。灯影繁华,街道上人群摩肩接踵,往来车马络绎不绝。走过的人皆谈笑风生,冬风抚起江面一片涟漪。
时值寒冬,正是年关左右,一派繁荣祥和之气。码头旁有船只画舫停靠,木桥略高于那些船只。江水潮起,推的船只轻倚木桩。乌木小舟中,随着船夫的吆喝,戴黑色口罩的吉原春轻步下船。
她身形娇小,叹春用白布严实裹住,好在人群虽熙攘但不拥挤,她便随大流走到了一个稍有空处的地方。
还好今天没有穿常服来。吉原春心叹,自己进了梅京,明明是二十一世纪,却让人产生一种繁华王朝的错觉。这一段街两年前并没有那么热闹,没想到现在周围的人大部分穿着传统服饰,街边小摊也跟古代一般,如果穿了常服,这倒显得她有些格格不入了。
一旁是卖风筝和糖葫芦的小摊,正找不着路的吉原春对着手中的信封发难。信纸上沾染樱花香,匆忙但娟秀的字迹在有些泛黄的纸上写了一段话和地图。
吉原春蹙起团眉,无奈时突然听见后方有怒吼声传来,人群骚乱,一个瘦弱的身影从人群间冲了出来。
“来人啊,抓小偷!!”
只见那身影穿着一身黑衣,手中寒光乍现。怀中紧抱一个用布包裹,形状像木盒的东西,直直向她冲来。吉原春心下一紧,反手便摸上背后叹春。
扯松布结,打刀露出。刀鞘绘鎏金樱纹,正当她欲拔刀出鞘时,一只手摁住了鞘。吉原春一愣,一位棕发少年立于身侧,只是轻声道:“不要拔刀,这里很热闹。那个小偷藏了刀,肯定是有备而来。”
听见这话后吉原春才收刀,而此时那小偷也冲到她面前,水果刀明晃晃的朝她咽喉而来。
吉原春登时一个闪身侧躲,打掉那小偷的刀就将他反压在地,周围一片喝彩叫好之声。还有人掏出手机直播的,吉原春抬眸,那名少年正站在离她不远处,笑意盈盈的瞧着。
在把小偷交给迟迟赶来的警察后,已是将暮时分。吉原春感到有些饥饿,便就近找了家面馆。
但刚踏进此地就看见方才的少年,她颔首算是示意,少年也朝她笑笑。一袭白袍,棕发垂到耳垂处。夕阳落他脸上,墨绿的眸底却不带笑意。
只是饥肠辘辘的吉原春懒得管这些,点了一碗阳春面。叹春用布裹的严实,在局里做记录时差点被警察收走——她解释很久才没有让刀被收走,并且也让警察相信她是以一个正规方式到的赤国。恰巧那名少年坐在她邻桌,并未和吉原春有言语交流,只是饶有兴趣的扫了两眼她信封上的漆章。
待吉原春好不容易研究透路线时,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微黑,街道上却灯火通明,相比黄昏时更加热闹。她穿梭于人群之间,终于在天完全黑透前找到了所在地。
天刑者——赤国分部。
吉原春叩响朱红门上的铜环,眼前的房子古色古香,应当是赤国这两年大力复古,支持国民住有传统风格的房子导致。
不过现在,她一人站在门前,比起周遭景色,面前的房子却略显萧瑟。漆黑一片,只有高挂在门上的灯笼散着幽幽的光,让人看了觉得毛骨悚然。
罢了。吉原春叹了口气。
当初吉原春在母亲的梳妆盒中找到这封信件时,信封写的收件人是她母亲的名字。信中内容像是要给她母亲寻落脚之地,以及那称呼她母亲姓名的方式,相较于其他人也更加亲密,定是母亲的故人。不过和娟秀的字迹截然不同的是她母亲的字迹,凌冽坚挺,在信封漆章下写了几个小字:给小春。
吉原春本来觉得这信纸泛黄,想来是有些年头了,不过母亲故人给的去处,如今却变成了她唯一的去处。……唉呀,她也没对此次的赤国之行报多大的期望。
现下举目无亲,她也无地可去,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不过等了一刻左右,未见有人开门。算了,说不定没落了也是有可能的……当吉原春正想离去时,吱呀一声,面前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