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瘫坐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拾起耳坠。
“父王,您的意思是说……道林死了?十万格雷家军……全军覆没?!”
海德愧疚地低下头,低声呢喃:“如果我们去支援他们的话,或许就不会那么严重……”忽然,他抓住菲洛的肩膀,厉声道,“但是菲洛,如今形势更加严峻,东楚人正在来王城的路上,我需要你拿起逆光剑,率领沧澜军,无论如何也要抵挡住东楚人的进攻!保护皇上!听明白了吗?”
国难当头,海德不允许菲洛有半点悲伤颓废之意,拉起她,表情严肃:“菲洛!你是沧澜王的女儿!就应该担的起国家之责!”
菲洛眼里的神色慢慢从迷茫变成坚定,她接住海德拿来的逆光剑,穿上战甲,告别父王母妃,独自一人跑出王府翻身上马,喊道:“沧澜王府的将士们!与我一起坚守王城,不得让东楚人踏进城门一步!”
“是!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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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战五日,方平抵挡住东楚人的入侵,因为东楚人将战线拉得过长,这也是良机,菲洛率领的沧澜军足够抵挡。安定朝堂,护送百姓到安全之地,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菲洛回到王府,许流光抱住她,强忍着泪水抽泣道:“洛儿……还好你回来了…没受伤吧?”
菲洛一言不发,经历过,才知道什么叫危险,战场上的惊险,她刚开始真的承受不了。
“我没事……没事的,母妃,天气凉了,赶快进屋吧。”
她的背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痕,腿上满是乌青,可即便这样,她也觉得很值。
菲洛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军装,换上常服,神情呆滞,这几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还没有时间思考似乎被遗忘的事情。她斜眼看见桌上摆放的香包,手伸过去拿起来,温柔地抚摸着,嘴一张一合地念着:“道林……道……”
嗓子仿佛被毒药灌下哑了般,说不出那个人名。
“少将军道林率领的十万格雷家军,全军覆没。”
……
“菲洛!你是沧澜王的女儿!是当朝的沧澜郡主!”
……
他们说一个人悲伤到极点的时候,不会哭出来。菲洛信了。
她望着屋顶,窗户外有一群白鸟飞过,心里空无一切,眼泪迟迟没有留下,只是默默念着“兄长”二字,随后低头盯着手里的做工粗糙的香包,眼前一黑,身体重心不稳,头晕目眩,从椅子上摔下。
屋里的动静惊动许流光,看到菲洛晕倒在地上,急忙扶起,让海德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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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因为这几天的战斗没有按时吃饭,再加上受了伤,以及悲伤过度,导致昏迷。
许流光眼含泪水,摸着女儿的脸庞,低声喃喃:“洛儿……睡吧,母亲在这呢。”
“母妃……”菲洛没有看向许流光,躺在床上,目光呆滞,低语道,“我的兄长……他好像,不在了。”
许流光一愣,才发觉菲洛口中的“兄长”指的是道林,菲洛比道林小三岁,按理说是要叫兄长的,但是菲洛从没叫过,一般都是叫“道林”。
今天是她第一次叫“兄长”。
“没有,他还在,快点睡吧,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
“好起来?”菲洛迷茫地凝视着许流光,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不会好的……他都食言了……说会来娶我的,可是他没有……我知道,我知道…他不在了,死在南境了,我知道……”语无伦次地念叨着,菲洛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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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我好喜欢“兄长”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