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姑娘都喜欢小米做的东西。因为又便宜又好看。

每次一放学，摊子边就会围着一群结伴来小姑娘，嬉笑着在对方身上比来比去的。

小米也不拦着，就算最后一个也不买，她也会笑眯眯的说着下次光临。

一整天都忙忙碌碌的，但苏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不过就算这样，凭他的样貌，还是给小米吸引来了不少顾客。

他实在是不像来摆摊子的，倒像是落难的王子一样，神情忧郁，相貌俊美。只是站在那里，让人看着就会心情变好。

也有不少女生来要联系方式。但被小米一律微笑着打发走了。

“诶呦，不好意思啊小姐姐，这是我哥，天生脑子不好，还是个哑巴，用不了手机，要不行您加我的？”

这样说完，姑娘们总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苏白，摆摆手拒绝了小米的建议，然后因为同情心光顾的更加勤快。

苏白：？？？

苏白不会做那些小女生的玩意儿，只能帮小米打打下手，帮忙递个材料，穿个绳啥的。

这一天过的很快，小米也是临近深夜，眼看着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了才收摊。苏白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拿着，然后跟小米回家。

小米跟苏白并肩走着，絮絮叨叨了许多，像是许久未跟人倾诉过，那细弱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消散在空气中。

“这条路很黑，我平时都不敢走的。不过幸好今天有你。”

这条街黑的甚至连影子都没有。在过去的一天天晚上，这个小姑娘拖着一身的疲惫，还要胆战心惊的穿过浓黑的夜去回家照顾奶奶。

“对了，我早就不上学了，奶奶不知道，你别在奶奶面前说漏嘴了知道吗？”

苏白默默点头，依旧是不说话。

苏白没问小米的父母去哪了，也没问为什么现在小米只和奶奶住在一起，更没有问小米为什么连学都不上了。就像小米没有问苏白为什么流落街头，从不开口说话。

众生皆苦，众生皆苦。

苏白看小米单薄瘦弱的肩膀，就是这样像是风一吹就跑的身躯，却扛起了一个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扛得住的压力，在泥沼中拼命挣扎，像小草一般，贫贱中又透着股倔强的勃勃生机。

剪刀专挑细绳剪，灾厄只寻苦命人。命运总是这样，对不公更加不公。

一连跟着小米摆了半个月的摊。

小米奶奶的病越来越严重。常常一咳就是一晚上，小米不敢合眼，躺在奶奶身边，每当奶奶不咳嗽的时候就要去伸手探探鼻息。

跟老人住在一起就是这样的，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就就再也感受不到那微弱的呼吸。

小米不敢再去摆摊了，她想专心在家守着奶奶，但奶奶用的药和吃喝还有房租都要钱。

幸好苏白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他把小米的工具和材料收拾了一下，去了小米常去的地方。

他依旧是不开口说话，幸好经常光顾的顾客都知道他，并不为难，只挑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付了钱就走了。

只是今天气氛并不寻常。苏白隐晦的撇了一眼已经在他摊子旁转了一天的男人。

周围像这样的人不少，兜兜转转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