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霍去病身为奴子,长于绮罗,却从来不曾沉溺于富贵豪华。大丈夫,生来就应该战死沙场,保家卫国,那些长安的浪荡子放纵声色,享受长辈的荫庇,总有一天会变成垃圾,让他们嘲笑我!我让他们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女人,你知道吗?匈奴每骚扰我朝边境,圣上却以和亲和陪嫁财务来维持相对的和平!”
“女人,如果让我上的沙场,肯定会杀敌四方!”
“女人……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着呢听着呢!”何亦瑶挖了挖耳朵,继续低头坐着复习题。
这种情况都维持好几周了,每天晚上十点,她都能通过铜镜见到这位两千年前的"网友″,大概半个钟头,就会强制下线,而霍去病每十天才能见到何亦瑶,所以算起来都快一年了。
“你骗谁啊?连我的脸都懒得看一眼,你在写的那个东西还有趣吗?有小爷我有去吗?”
这是她明天要交的作业,补课班明天是最后一天,然后就要开学了。不过何亦瑶眨了眨眼睛,抬头看向桌上的台历,突然间醒悟过来。她明天就应该去把这个铜镜还回古董店了。
虽然霍去病的碎碎念有些讨人厌,但她发觉自己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听他在那里倒苦水,她忍不住住右手边的铜镜看去,斑驳的镜面,显出对方青涩却难掩霸气的一张脸。
“你……”何亦瑶想和他好好道别,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这个铜镜肯定是真品,就算卖了她,她也买不起。
而且她真的无法再陪他这样聊下去了,这一个月间,她为了不改变历史的进程,什么都没和他说,老老实实的当一个听众,估计现在他还认为自己只是个寄居在镜子里的女鬼。
“女人,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少和人说话的,但是对着你,总是有说不完的话,也许是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的缘故吧……”
何亦瑶一呆,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去病这些天发的牢骚,她都听在耳朵里,皇后卫子夫是他的姨母,他的舅舅卫青是大汉将军,他想要上阵杀敌,不想过长安安宁的生活。何亦瑶总觉得那是和她无关的另一个世界,但是在他每天一点一滴的渗透下,自己就像是亲眼目睹一般,在他的身边,透过仍然模糊的镜子,看着那些华丽奢侈的夜宴,看着宫中富丽堂皇的装饰,看着他策马奔腾在猎场上……
“女人,记得我说过要带你看沙漠草原吗?十天后我带你去看。”霍去病兴高采烈的说,何亦瑶能看到他飞扬的双眉,就像插入云间的两把利剑,锋利而独特。“我已经主动请缨,圣上封我为嫖姚校尉随军出征了!十天后一定要等我!”
镜面已经恢复,但是霍去病振奋的声音仿佛仍然回荡在她的耳畔。
何亦瑶的心一软,单手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古镜,她不说多余的话,只做听众,这样应该可以吧?明天去问问哑舍的老板可不可以把古镜继续租给她,她想把小猪储蓄罐里的硬币都取出来,预付一年的量应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