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已经查过了,京城里确实没有营姓家族。”枳墨摇着严浩翔赔给他的折扇慢悠悠的开口。
严浩翔这次倒是没像平时一样骂他欠,反而皱紧了眉头,手也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
风年都查不出来的人…
“我说,你能不敲了吗?我的心脏都要跟着你的节奏一起跳了。”王俊凯拍了一下严浩翔的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国家好像有人姓营。”
“你怎么不早说啊。”
“我这不刚想起来嘛。”
王俊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这个易烊千玺还总说他是因为年纪大了所以记性才不好。
“这样看,是我们时代王朝有人和你们国家的人暗中勾连?”
“这个我不清楚,我感觉…”感觉好像被别人织的网困住了一样。
“感觉什么?”
“没什么。”特殊时期,王俊凯也不想用随意猜测的事扰乱人心。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贺儿和耀文在哪儿。”
“这个我查过了,城郊有一处宅子最近很奇怪,经常会有鬼鬼祟祟的人进去,有商人路过有时还能听见惨叫声。”
“那我们赶紧去吧。”
“你能不能不要一涉及贺峻霖就毛毛躁躁的,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你知道他们的能力吗?你知道贺儿他们具体被关在哪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去干嘛,遛弯吗?”
严浩翔被王俊凯一连串的问题砸懵了,只能傻愣愣看向枳墨求助。
枳墨摇着折扇,温润如玉:“你这些问题,有一个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就是被关的地点,巧的是,那处宅子的主人,是贺峻霖。”
王俊凯自认看人的能力一流,但唯独对这个枳墨…他总觉得这个人给他有一种善恶难辨的感觉。
枳墨毫不避讳的接受着王俊凯打量的目光:“至于人手问题,风年一半的人任凭严楼主差遣。”
“贺儿,你还好吗?”刘耀文担忧的看着已经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贺峻霖,想要伸手帮忙却被拒绝。
“没事。”贺峻霖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齿不停的在打架,声音都是抖的。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是冷吗?”
“应该是中毒了。”
贺峻霖微微睁开眼,周围环境还没等看清就陷入了黑暗:“耀文儿,你能跟我说一下,咱们周围都有什么吗?”
刘耀文没有注意到贺峻霖变得奇怪的语气,仔细的打量着周围:“这儿什么都没有啊。”
“密室?”
“应该是,不过这墙上到是有点儿意思,还有花纹呢。”
“什么花纹?”贺峻霖隐隐有种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他们就能出去了。
“哎?好像不是花纹,是个动物。”
“是小熊吗?”
“你怎么知道,跟丁哥学的掐指一算?”
贺峻霖现在正处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恐慌之中,根本没心情跟刘耀文插科打诨:“耀文,听我的,现在你去每个墙角都踢一下。”
刘耀文乖乖的走到墙角,用上内力飞起一脚。
然后…
“嗷!”刘耀文抱着自己的脚疼的在原地跳来跳去。
“没让你使那么大劲儿,轻轻的就好。”刘耀文难得的幼稚让心里沉重的贺峻霖轻笑出声。
“你不早说。”刘耀文撅着嘴,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等一下,有人来了。”
“我们为什么不骑马走啊?”
“我们只要在黑粉回京之前到就行,来的时候没好好看看风景,回去的路上给你补上。”马嘉祺一边扶着丁程鑫上马车一边解释。
“你不跟我一起进来吗?”丁程鑫疑惑的看着明显不打算跟他一起上马车的马嘉祺。
“我比较喜欢骑马的感觉。”
突然,丁程鑫从马车上跳下来跑到马嘉祺身边抱住他的脖子:“嘻嘻,嘉祺你是不是怕我骑马太累了所以才特意找的马车啊。”
马嘉祺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直视满眼都是自己的丁程鑫,微微偏过头,看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道路:“是,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说我是小神仙吗?我当然什么都知道了。”丁程鑫得到肯定答案特别开心。
“嘉祺,我最喜。欢你了。”
马嘉祺双手紧紧握拳,拼命控制住自己想要还回去的冲动:“乖了,我们要出发了。”
“嘉祺,你说句喜。欢。我我们就出发好不好?”
本来没指望马嘉祺能回应的丁程鑫却听见马嘉祺轻轻的说了一句:“回家再说。”
“好嘞。”丁程鑫连蹦带跳的回到了马车上,小脑袋还摇摇晃晃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南枫看着这一幕默默叹了口气,但愿人也像小孩子一样好哄吧。
一路上,南枫不知道回答了几次丁程鑫问出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到京城,每次他都会说快了快了,但夜幕降临时就怎么也瞒不住了。
“不解释解释?”
这样的丁程鑫让南枫生出了一种错觉,他从来不是可爱好哄的小少爷,他什么都知道,他的气场也不输给任何人。
“马哥他有自己的计划。”丁程鑫的眼神太过犀利,南枫被他看的一身冷汗。
“计划里没有我,是吗?”
虽然是轻飘飘的问句,但南枫还是听出了里面的怒意,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丁程鑫也没指望南枫回答:“送我回去。”
“不行。”南枫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马哥说了,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把你送回去,再说了,江南那边马哥都安排好了,吃穿住都不用你操心的,你就当去游玩好不好?”
丁程鑫像是没听见南枫的话,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抵住南枫的脖子:“我不太喜欢一句话重复太多遍,看在你可能没听清楚的份上我就再说一次,送我回去。”
南枫心惊的看着眼前跟当初刘耀文戏说像是从地狱爬上来一样的马嘉祺如出一辙的人。
这样的人,他怎么会觉得好哄呢?
“可是…”
“三,”
丁程鑫在倒数,南枫不得不承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马嘉祺真的很像,认准了一件事不管周围人说什么都要去做。
“二,”
匕首又往里推进了一分,南枫已经感觉到了疼痛。
“你不放开我,我怎么驾车。”
终于,南枫还是妥协了。
“早这样不就行了。”丁程鑫一边面无表情回到马车,一边顺手扔给南枫一个瓷瓶:“不会留疤。”
南枫心情颇为复杂的接过瓷瓶:“是。”
丁程鑫坐在马车里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所以马嘉祺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可以并肩作战的位置上是吗?
所以他才可以说走就走连句解释都没有是吗?
所以他到现在都没有跟他说过那一句他想听的话是吗?
不说是因为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对吗?
马嘉祺,你真是好样的。
“贺儿!”刘耀文拼命的想挣脱束缚,但两边的人都死死的抓住他不让他乱动分毫:“放开我,贺儿是将军府护着的人,你们不要太过分,有本事冲我来。”
贺峻霖都不敢回忆从密室到这里自己都经历了什么,一桶一桶的冰水从头顶浇下来,在他被冻的麻木的时候用刀子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划痕,有的甚至深可见骨,然后狠狠的刺穿他的手掌。
“将军府?”黑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你以为我们会害怕吗?说到底,你连我们是谁都还没有摸清,不是吗?”
“耀文,我还好。”贺峻霖的声音细若游丝,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贺儿。”刘耀文眼睛都红了。
“别担心,他很快就不会这么痛苦了。”黑衣人提着长剑慢慢走向贺峻霖:“我会给你个痛快地。”
贺峻霖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要是早知道跟严浩翔相处的时间那么短,他一定不会跟严浩翔拌嘴,使小性子还常常让人哄他,带着撒娇语气的小熊抱抱,以后也不会有了吧。
“唔。”
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贺峻霖睁开早已看不见的眼睛。
“耀,耀文?”
“没事的,贺儿,我还好。”
那一剑没有捅到要害,刘耀文知道现在他面前这个脆弱的哥哥比他更需要安慰。
“贺儿,翔哥他很快就会来找我们了,你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贺峻霖感觉自己早就冰冷的身子似乎有些回暖:
“好。”
“老大,主子来信了。”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刘耀文和贺峻霖:
“先把他们扔回密室,等我的命令。”
“是。”
“耀文,还记得刚才你踢到哪了吗?”贺峻霖恢复了点儿力气之后就摸索着撕下自己衣服给刘耀文包扎:“也只能先这样了,也不知道你伤的重不重,出去之后再重新弄一下吧。”
“伤的重不重?”刘耀文现在才反应过来贺峻霖醒了之后的种种奇怪之处。
贺峻霖的视力不比自己差,但在虽然黑却依稀能看清的密室让自己告诉他周围有什么,听他的语气,分明对密室很熟悉,即使是这样,贺峻霖也没有自己动手去做他让刘耀文做的,明明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的事。
“我看不见了。”
平淡的语气下隐藏了多少心酸,从刚开始发现自己看不见的恐慌,到现在已经能轻松的说出口,贺峻霖真的觉得他很厉害。
“怎,怎么会这样呢?”刘耀文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被贺峻霖亲口承认他还是慌的。
“就是这样,你赶紧去试试,肯定有一块砖是活的,找到就能出去了。”
“这密室,你建的?”刘耀文一边找一边跟贺峻霖说话,他怕他不说话贺峻霖睡过去之后以他的身体状况会有危险。
“算是吧。”
贺峻霖觉得自己的眼皮很沉,但刘耀文跟他说话,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回应。
“建的时候跟翔哥闹别扭了吧。”
“也不是,”一提起严浩翔,贺峻霖的声音都染上了笑意:“当时我大病初愈,但偏偏就想吃辣的和冰的,严浩翔说什么也不许,我就跟他耍小脾气,说他肯定是不在乎我了,连我最爱吃的都不给我吃了,然后就偷偷建了这个密室,又在密室里建了一个可以通向外面的密道,想着躲在这儿吃的话严浩翔肯定不知道,要是听见他过来了,我也能及时从密道跑出去。”
贺峻霖话落的同一时间,刘耀文找到了那块活的砖,然后那面墙就动了。
“好了,咱们走吧。”
“你出去吧。”
“为什么?”刘耀文不解,这么好的逃跑机会贺峻霖为什么不走呢?
“虽然通向外面,但终归是没出宅子,难免不会有人把守,我现在这个样子,连站起来都费劲,何必当你的累赘呢,你虽然受了伤,但不带我应该也能出去,你出去了,严浩翔才知道来这儿救我啊。”
刘耀文站在原地,牙齿咬着嘴唇,表情纠结,不动也不出声。
“别犹豫了,等会儿他们回来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咬咬牙,刘耀文还是决定听贺峻霖的:“那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带人来救你。”
“干嘛等你啊,要等我也等严浩翔啊。”
“不管等谁,你坚持住就好。”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终于,在贺峻霖的催促下,刘耀文还是走了。
还是被发现了,刘耀文一脸杀意的看着包围了他的人。
“杀!”
黑衣人一拥而上,刘耀文没有武器,又受了伤,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用手捂住受伤的胳膊,单膝跪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刘耀文疼到麻木。
不能倒下,贺儿还在等他搬援兵,还有一个傻小子没平安回来,他不能倒在这儿。
不断的在心里给自己加油,刘耀文找准空隙,运用内力,脚下使力轻功离开宅子。
宋亚轩刚到京城还没等去找贺峻霖就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跑向深海的方向。
看清来人后,宋亚轩瞪大了眼睛:“耀文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直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刘耀文就这样倒在了宋亚轩怀里。
昏倒之前,宋亚轩还听到刘耀文用气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还好,当初你离开了京城。”
跟丁程鑫分开之后,马嘉祺并没有立马回京城,而是掉头回了南方。
他不知道黑粉还有没有留后招,他不敢拿丁程鑫的安危去赌,唯一让他放心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
已经记不清这是他杀的第几波人了,马嘉祺拿剑的手都在抖。
他相信光明,也相信人性的美好,不管之前经历过什么他都一直相信,也是这样告诉刘耀文和严浩翔的,哪怕他们都在嘲笑他天真。
就是现在发生了这种事,马嘉祺想的也是,可能他生而就不配活在阳光下,那就让他一个人下地狱吧,只要他身边的人还能享受阳光就好。
眼前是真正的尸横遍野,马嘉祺已经确认过这是黑粉最后的人手,他可以放心回京城了。
“咣当。”
终于拿不住手中的剑,马嘉祺跟剑一起跌倒在地上。
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当初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人,嗜血又暴力。
又或许,他一直都是这样的,直到丁程鑫的出现…
他的出现,成为了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
只是,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还会接受自己迟来的那句话吗?
“血已经止住了,只是要花点儿时间好好修养,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汀白看着已经把紧张写在脸上的宋亚轩,难得有医德的说。
“嗯。”
汀白自喻医仙,但在宋亚轩眼里,他就是个无良医生,从来不肯好好给人看病,也不肯好好给人开药方,就这样也还是很多人求他看病。
“枳墨他们已经去那个宅子了,不出意外贺楼主明天就能回来。”
看宋亚轩的表情,汀白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看这架势我今天是不用回去了。”
宋亚轩一脸“你知道就好”转身去照顾刘耀文了。
“也不知道枳墨那个臭小子能不能保护好自己。”
汀白一边嘀咕着一边去给刘耀文配药去了。
“眼皮子底下还能让人跑了,你们可真行。”黑衣人嘴里骂着下属,手上却用鞭子抽着贺峻霖。
“贺楼主不愧为海盐楼楼主,在下受教了。”
要是平时,贺峻霖肯定就用自己的嘴炮念死对方了,但现在,他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在疼。
“刚才还有刘耀文护着你,现在…”
黑衣人走近贺峻霖,刚才主子来信说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贺峻霖必须死。
“砰!”
门从外面被暴力破开,贺峻霖虽然看不见,但他感觉到了光,然后听到了无比熟悉却又颤抖的声音:
“霖霖,我来带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