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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虐.一【满月】

咒术:十虐

[十虐一]满月

是十虐系列的第一个故事:美人迟暮

作者:最讨厌正论了

人物:两面宿傩&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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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而言,月亮是什么?

我有个奇怪的邻居,伏黑先生,年过六十,未婚独居。虽然伏黑先生的脸上已长有不少褶皱,手上也长出了些棕斑,但他眉眼未曾老去,永远翠绿如碧玉。

伏黑先生为人沉默,不常言笑。我本以为我和他的交集会止步于普通邻居,但很幸运,他是个出手阔绰的有钱人,会花双倍价钱来请我打扫庭院。我很好奇他的积蓄从何而来,因为他一直在家待业,或者.....他在追逐梦想?

伏黑先生从搬来那天起,就在写一本小说。我是他的第一个读者兼编辑,我每月都等着他的更新,顺便帮他寻找错字,收点外快。伏黑先生并不是专业出身,据他所说,他有阅读的习惯但没有写作的爱好,之所以开始写作是因为无法抵抗衰老,想留下点东西。

我是能理解伏黑先生的,毕竟人都有梦想,他能为了追逐梦想从人东京搬到乡下,一日复一日的撰写和修改,因为精益求精,所以进度缓慢。伏黑先生说他计划在七十岁前写完这本小说,我对此只能表示:好事多磨。

我有时会和伏黑先生探讨剧情,我觉得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例如反派为什么能对主角喊:“让我迷上你把!”

我向伏黑先生提议过,但伏黑先生说这是纪实文学,剧情早已注定,他只是个记录者。我只能接着提醒他:纪实文学不能虚构太多的,什么“咒灵”啊,“咒术”啊,“咒术师”啊,这一听就是是玄幻小说的范畴。可每当我这么说时,伏黑先生只是会看着我笑笑,然后深叹一声。

有一天,伏黑先生写了厚厚的一沓递给了我,我对此感到很高兴,院子还没扫就抱着它跳了两步。可还没开始看,伏黑惠先生就端上碗茶,给我泼了盆冷水:

“这不是正文,是细纲,年纪大了,记不住东西了,以先把这个写了出来。”

伏黑惠先生要比其他人更在乎岁月的流逝,我对此感到困惑。他今年不过六十出头,要知道日本退休年龄在2021年就延长到七十岁了,社会都认为他没老。而且他的身体很健康,走起路来比我有脂肪肝的父亲跑起来都快,并且他的美丽是刻在骨子里的,岁月抢不走他如青松的瞳孔,挫伤不了他双眉之间的傲气,更何况他还是个有钱人,在GDP至上的社会里,钱是最接近万能的东西。

我不理解为什么伏黑先生总说这种丧气话,我只能胡乱推断他是担心自己无法写完这本小说,所以我只会这样安慰道:

“别这样说嘛,您有大把的时间写书的,您一定可以让它成为大热书籍的。”

但能不能真的大卖,我并不确定。伏黑先生的小说设置有些老套,开局就分了一正一邪两派,所以就算浅薄如我,也能猜出大致结局。但战斗方式非常新颖,战斗过程也十分精彩,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我非常想看看那些角色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死去。

但伏黑先生反将了我一军,最后大战是以一个吻结束的,反派强吻了主角。

主角在大战时无力对敌,一个不慎,被敌人击中腹部。 从高楼抛下,强制离场。主角一身是血高楼从下坠,他的咒力被清空,无法召唤式神。正当他以为生命到此终结,他再也无法为善人出一份力时,他看到了主动从高楼跳下,快速靠近自己的反派,哪怕被血污掩盖了脸上标志性的刺青,主角也能靠眼神判断出他是反派,可还没当他想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反派就抓住了他的衣领,给予了他一个传输咒力的吻。

然后以生命为代价, 启用了自己二十份的全部力量,荡平了一切。等主角再度苏醒的时候,只能看 到咒文渐渐消散成黑灰的反派用双手护着自己,笑着说道:“ 我们还会再见的。”

其他反派势力因大反派“诅咒之王”的临终一击而变得溃不成军,主角在参与围剿残余势力的时候过了一段不要命的日子,几次濒临死亡,但都被队友拉了回来,主且强制他退居二线。在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的夜里角望着天上的那轮满月,放声大哭。

故事就这样完结了,说句不好听的,我对这个结局感到莫名其妙。从那个吻开始,故事的发展就失控了,我知道主角和反派的情感线路很复杂,但我希望看到的是主角与反派共死,或者反派在利用宗主角后杀死主角或者其他什么的。而不是这样一个吻, 让反派的宏伟大计戛然而止,让主角宛如浮萍的人生失去一场游死亡带来的升华。

我感到莫名其妙,所以我向伏黑先生提议,删掉那个吻,重写结局。

“是啊。”

伏黑先生摸了摸我的头,

“要是能删掉那个吻就好了。

我看着伏黑先生的笑容,不自觉地舒展了眉头,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人生中第一-次见到那种奇怪的笑容,并不是喜悦,并不是释然,或许应该称之为“落寞”。

从那天起我便知道我没有权利要求伏黑先生做任何的改动,因为这是他的作品,他的人生。他可能并不想要品大卖,也不在乎会不会因为这个作品饱受非议,他可能只是想要留下点什么。

但世界上多了一个无法为那个吻释怀的人,也就是我。

我无法释怀,为何结局是这样的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HE。伏黑先生的书整体来说非常压抑,不过也确实,伏黑先生看上去也不是会写甜美文字的人。压抑的文风加上主角悲惨的人生设定,很难不让人想亲眼看看,主角的死亡,毕竟按日本“物衰”美词来讲,这样困苦的人生,就应该在胜利的前夕,有一场绚丽的破碎。 但主角的生命却因一个吻,-个含义不清的吻,由灿烂的烟花变成了流淌的烛火。我无法理解,但那个吻又真实存在。

青春期的求知欲是带点叛逆的,我在那个“吻”上钻起了牛角尖。我以帮伏黑先生排版为由,在自己的电脑上将小说偷存了一份, 甚至打印了出来,闲暇时我就抱着它翻看。

反派出场的次数很少,所以整理时间线不难,先是千年后第一次睁眼,第一个对视的人类,然后是少年院的告白发言,高潮部分无疑是在涉谷一战中展露的偏爱然后.....最后是那个吻。感情线大致就这些,我原本以为反派对主角更多的是利用与欣赏,后续会通过各种手段把主角洗脑到自己这边,但结果是他愿意为了救主角牺牲自己,让人联想起很多爱情影片,搞不好这还真有点爱情成分。

我在整理大反派剧情的时候,又数了一下,他只吃掉了自己的十九根手指,这世上还剩了份他的灵魂碎片,那理应是还有出场机会的,可到故事结局,他也没有卷土重来。那留的一份希望,到底落到了谁的身上呢?

在与旧雪对抗的时候,我也-直在想这个问题。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好像成了我的心结,就和这不知如何处理的旧雪一样。

冬天的雪总是下得很快,我试图用铁锹清扫黑先生门口的旧雪,但效果不好,铁锹和冰块碰撞的声音很大,伏黑先生的院子亮起灯,我还没来得及拎着铁锹逃跑,就被伏黑先生叫住了。

所以我只能有些尴尬地转身,应了伏黑先生的呼唤,进了他的屋子,用双手握住茶杯:

“谢谢您,伏黑先生。”

“是我谢谢你,还愿意帮我这个老人家扫雪。”

“我明天会继续和旧雪对抗的,用热水或者用盐,我会尽我所能消除它的。”

“直有觉悟呢。。。。”

哪怕我无法理 解伏黑先生的文字和他想表达的感情,我也对他发自内心的尊重,所以我不会任由白雪堆积在他的门口,毕竟这样看上去太寂寞了,就像一整个寒冬都没有人来看望过他一样。

伏黑先生打开推拉门,侧着身体站门口,好像在为我展示那轮明月。我对月亮没什么感情,但伏黑先生显然和我不是一类人,他会仰头望着月亮,不自知地露出笑容。这其实也没什么, 月亮嘛,很多人都会寄情于它,它注定在黑夜里与浪子的愁思牵线。

“从你的视角来看,你觉得月亮是什么?”

伏黑先生向我这样问道。这是一道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也是我这种从未离家,从未心动过的人注定答不上来的问题,所以我只能说:

“月亮以三十天为周期盈亏变化,月亮还能主导地球的汐,古时候的水手会根据月相判断方位。”

“但你应该知道吧,月亮是不会变化的。”

我被伏黑先生的这个结论震惊了一下,但在短暂的思考过后,我发现伏黑先生是对的。月亮只是一颗反射太阳光的卫星而已,它可不会自己改变形状,而且因为潮汐锁定,我们每天所看到的月亮,都是同一面的月亮。伏黑先生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道:

“你所看到的阴晴圆缺并不是因为月亮在变,而是因为我们在变,是因为我们脚下的土地在变。月亮是不变的,而我们所能看到的月亮也是千年前的月亮。”

“您在羡慕月亮的永恒吗?”

我的舌头开始不受控制,

“可我觉得您没有必要羡慕月亮,月亮千年前是什么样子,他千年后还是什么样子,可您是人类,变化,衰老,死亡这些都是人类的美丽之处,人类留不住月亮,何苦寄情于它?”

“是啊,留不住。”

伏黑先生抬头看着我,

“曾经有个人,给予了我足以击溃岁月的东西,但血肉之躯,又要怎么保存这份礼物?”

我发现伏黑先生只是把视线放在了我身上,他的思绪并不在这。因为我只是一个听者,我只能听着他轻声叹,

“月亮是不变的,可惜我得变了。”

我忘了那天我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我只记得我又拿起了那本自己偷偷打印的小说,开始整理起主角的感

情线。

我当初为什么只看到了反派轰烈的以火焰塑成的箭,而忽视了主角那颗被否认的悄悄游离的心呢?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因为刻意的漠视,这颗不停躁动的心因理智落了一场接一场的暴雪,可在表层看似要消融的新雪下面,结了一块坚硬又危险的旧雪。

在那场夜雪里,望着月亮,我对那个吻释怀了。因为我的月亮是会变化的月亮,我的满月三十天才来一一次而伏黑先生的月亮未曾有过亏欠,那二十分之一的月光永远落在他身上。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在扫雪上花费了整个冬季,可我始终没有赢过旧雪,它就像我身上的一一个顽疾。但好在我的顽疾只是块不知好赖的冰晶,等天气好了它自然也就消失了,而伏黑先生的顽疾却是吞噬他生命的老旧伤。

伏黑先生的身体越来越糟糕,可他写书的速度越来越快了,来他家的人也越来越多,那些人说要把伏黑先生接走,但我知道,在伏黑先生写完那本书之前,他都不会走的,这是他的信念,他想留下一份可以击溃岁月的回礼,哪怕用寿命做交换。

所以小说改了又改,缝缝补补,伏黑先生又写过了一个四季,来到了下一个冬季。结果还算庆幸,在伏黑先生因病入院的前一个月里,他终于定稿了。

因为他是个有钱人,所以不愁没有出版社接收这本书,于是小说上市了,而伏黑先生也被接去了其他地方, 或许是去了什么疗养院吧,我对此了解不多。不得不感慨金钱的力量,伏黑先生刚走没几个星期,我就能在这种乡下地方的小书店里找到伏黑先生的书。夹在两本厚字典之间,薄得像伏黑先生消瘦的身姿,我花自己的零花钱买下了它。

我摸着书脊,这本书以反派的名字命名,两行黑线之间刻着“两面宿傩”,而再往下摸一点, 是作者的名字“伏黑惠”。

我把这件事写在电子邮件里,发给了伏黑先生。我他说:“书很漂亮, 这本书好像引起了不小的风潮、 有骂也有人夸,但我知道您不会在意的,我知道的,您的这本书是为了一个特定的人写的,真希望他已经读过了。”

我很高兴电子邮箱是有用的,伏黑先生回了我一封信,一封由他人代笔的书信。在信里,伏黑先生对我说:“我听说你现在还会去打扫我的房子, 竟然还有人惦记着我,我很高兴。你之前常说我还有大把时光,但现在我只是一个卧病在床,连笔都拿不动的老人,我这副样子实在说不上美丽,所以我想拜托你,如果有人去那里找我,请说我已经去世了。”

我是在夏季收到伏黑先生的书信的,从那封信起,无论我怎么发邮件给伏黑先生,回音也只有“已读”二字。但冬天到的时候,我还是会拿着铁锹去敲打旧雪,哪怕我知道我会输得很惨。

后来在十二月末的一天里,我像往常一样提着铁锹,来到无人居住的“伏黑家”门口,但有人比我早一步,他站在雪里,与我对视后抓住了我的手臂。

“这个房子里的人呢!

我认出了他。他和小说里描写的一样,烟粉色头发,赤红色瞳孔。但那么多年过去了, 他看上去就像比我高两个年纪的篮球队队长,而伏黑先生已经是病床上的老人了。我理解伏黑先生,所以我闭着眼睛说到:

“伏黑先生已经去世了。”

“这不可能!”

“他留了一本书给你,很容易找到的,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这是他留给你的。

男人的力气比我想象的大,所以我挥舞着铁锹,挣扎着脱身了,嘴里一直重复着:

“他已经去世了,请您节。”

我逃回了房间,但很不幸,我房间的窗户正对伏黑先生的房子,我能轻易地看到那个男人,我能看到他就站在伏黑家门口,仰头望着院子里的灯,指望那盏年久失修的灯为他亮一次。

鬼使神差地,我从柜子里拿出了那本小说,我用伏黑先生寄来的信当书签。我没有勇气在这种情况下翻开它,我就这样脑子空空地看着书脊,上面刻着 “两面宿傩”,离下面小一号字体的“伏黑惠”只隔了一个指甲盖的离。

我曾对伏黑先生说:“衰老和死亡也是人类的美丽之处”。但这话我现在自己都不信,人类会慢慢变老,黑发会变白,嘴边的皱纹会变多,皮肤中的水分会渐渐流失,说不定会再也不能行走,再也不能写字,说不好牙齿也会掉落个干净,指甲也是。是啊,尚若当我容颜老去的时候,我又要从何拿出勇气面见永恒的月亮。

人类到底要用什么留住那二 十分之一的月光?好像从生到死的思念并不够,但那已是人类的全部了。

冬季的天暗得很快,我透过窗户看着那个男人,他还在那,他还在等灯亮起,等人给他开门。可雪下得好大, 他会被雪淹没的,他会被旧雪冻成尸骨的。

所以我违背了伏黑先生的意愿,我带着那本书,那本书里夹着那封的信,上面没有些地址,但我相信他能到达,因为他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只差最后一步了。 伏黑先生,原谅他的迟到吧,他肯定也是如你思念他一样地念你,用尽一 切办法到达了这里,所以原谅他吧我把书和信推进了男人的胸膛,我应该说点什么吗我应该说点什么?说伏黑先生的满月?说伏黑先生门前的旧雪?说伏黑先生从未停止的思念?说伏黑先生老去的现实?话语在我的喉咙里翻滚,我熨熨不好它,反而被它所伤。所以我只能颤抖着开口:

“请您再去吻他一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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