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伊始,也正是充满生机的四月伊始,剑齿虎翻过一页日历,在心底默念,希望鲜花四月能给人们带来生机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好运,使最近的希冀成真,找出卧底,除暴安良。
一环套一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设下全套来诱引他们出来。到底是以守为攻步步为营,还是舍得孩子套得狼?
一向坚定的他迷惘了,犹豫了。
剑齿虎平生第一次因为执行任务感到了空虚难过之感,因为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执行任务了。他不想如此碌碌无为。上班,午休,下班如同流水线上的商品一晃而过,毫无波澜可言。
唯一能称得上是事情的就是同科的同事送资料时脚底一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被与他一起的剑齿虎到了医务室,累的他几乎喘不上气。
运动时二叶瓣散开,使他轻松了不少,思绪也整理好了,但是并没有使心情放轻松。他有着明确的方案,却害怕出错连篇,就像他前几步那样。已经不能再走步了。到底是慎重行事,还是速战速决?
摇摆不定。
晚上,剑齿虎给绿头鸭打电话,询问伤情:“王先生……如何?”
“情况很不好,颅内淤血,重度脑震荡,已经送往本市陆军总院了。我……怀疑是被人推下去或者使绊子一类的。”绿头鸭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语言切换成了暗语。
“也就是说,他有可能无意中看到了不该看的什么,然后被人发现,销毁痕迹?”剑齿虎也压低嗓门,用了暗语。
“啊?”旁听的霹雳虎惊讶叫出了声音。
剑齿虎连忙用肩部和头部夹住话筒,用手去捂住霹雳虎的嘴:“叫什么?你失心疯了吗!”
霹雳虎自知理亏,少见的闭了嘴。
“所以,这是一条线索?”剑齿虎用暗语问。
“算是吧。我想提醒你们调查一下医务科管放射的王医生。我发现他往王先生的嘴里偷偷放药,她还辩解说是普通的维c……”绿头鸭忽然沉默了,“我不说啦,张岚找我。”
“那你快跟她聊吧,注意保密。”剑齿虎通情达理地挂断电话。
其实张岚并没有找她,她只是在想着要不要加入那个劳什子多肉协会,她害怕她的愚蠢引得一切事都被搞砸,就像那次一样,但又知道不能退缩。她要好好的想想,未来该怎么样、怎么做。
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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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虎用湿毛巾擦干净头发,换上干净的衣服,疲倦地思考着剑齿虎跟他说的事情。
宿舍里一片寂静,劳力们时时要忍受劳作的艰辛,还得顶着被开除的压力,因而都被生活和苦难压迫得沉默,其实东北虎受得了这个强度,但是他只装作劳累,否则会被怀疑。
东北虎着实受不住这种压抑,这种气氛如洪水袭击着、包裹着他的心,令他冥冥之中感到不安。他搬走一大摞书,蹲到厕所里,准备开始阅读。
但他立刻觉察到不对劲,《鲁滨逊漂流记》的第一章怎么变成了《向左走向右走》。
“其实我一直很欣赏珍妮小姐说的一句话:‘向左走向右走,都能抵达成功的彼岸,每个人不可能朝着一个方向行走。’所以,我想让你也明白这个道理。没必要坚持和谁或谁一样,我们一起走。”低沉的声音响起,东北虎被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竟然是他的上司李科长。
“李科长……好!您想要干什么?”东北虎警觉起来,手不自觉地摸到了隐藏在腰间的刀。
“紧张什么?我和你家是旧交,不过想来你不认识我。”李科长慈祥地摸了摸他的头,“我等你。到我的办公室去。”
“这个人是谁?”东北虎暗想,到底要不要听他的?他是家里的旧交,他会替爷爷翻案吗?他妄想他会替爷爷沉冤昭雪,又害怕他刻意有着别的意图。
东北虎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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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百灵鸟对科长程窈的思考,来自于一次谈心。
“喜欢吃甜点吗?”程窈请百灵鸟坐下,给她泡好茶,又递来一盘萨其马和芙蓉糕。
“很不喜欢。”特种兵对于不知底细的人递来的一切,都有条件反射的抵触,百灵鸟亦是如此。
“为什么啊?你很爱笑。”正在倒大红袍的程窈抬起从茶叶、茶具和绿萝中抬起头,歪头看着她。样子着实动人。就连百灵鸟这样容易嫉妒又姿容出色的同性,都不得不承认程窈的惊艳。
“这个嘛,大概是人各有所好。”百灵鸟望着程窈那双清澈的乌黑的桃花眼,对着那道澄清的目光。
“也许。”程窈认同地点点头,显得既有几分深沉又有几分纯净的可爱,配上一身荧绿色的旗袍,丝毫不像一个在职场上摸爬滚打,三十多岁的女人。
虽然,百灵鸟从那里看到的只有纯洁和灵动,但她坚信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眼里有什么东西,都是固定的。就譬如,一个扫大街的老清洁工,一定是喜欢叹气和沉默的,眼里一定有不少的艰辛。
“程科长喜欢吃甜食吗?”百灵鸟思索片刻对策,反问。
“我喜不喜欢无所谓,反正你也不需要巴结我。”程窈把贵重的青花瓷杯递给百灵鸟,自己拿另一个支押了一口茶。
百灵鸟也应付式地押了一口,然后偷偷吐在装有芙蓉糕、萨其马的点心盘子,捧着茶杯,不去想程窈话里的含义,只是自顾自地道:“这大红袍好啊,糯米味挺香的,回甘也足。配这样的茶杯和枸杞可惜了。”
“所以,好茶配好杯,好料对吧?”程窈仍然无害地一笑。
“是呢。”百灵鸟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深意和暗示,但她毫不表示。
“人,也是如此。好人、有才的人,就应该配好的身份、好的环境,没错吧?”程窈继续说,依旧那副清澈的模样,“加入我们吧。和和,才有可能获救的。指着你那帮废物朋友救她,是不可能的。”
“啪”茶杯被抛出去,摔碎,茶渍和破碎的瓷片飞溅的到处都是。百灵鸟蓦然起身,双眼发红,目光凶狠毒辣地望着程窈走到窗边的窈窕背影:“程窈,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说清楚!”
“我是什么人,你加入我们,不就会知道了?”程窈从对面转过身,回眸一笑百媚生,顿时一旁惊艳美丽的玫瑰都黯然失色。
“你们是谁?!”百灵鸟步步紧逼,毫不松口。
“那你们,又是谁呢?”程窈终于换上一副老狐狸的模样,似笑非笑。
“我不知道什么和和美美的!我们俩毫无干系!”百灵鸟拔高音调,企图用强势的态度来掩盖心虚,“我只是一介草民,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念过几个书而已,你这么大动干戈的揣测我,好吗?有意义吗?!”
“白灵,加入我们吧,还是说,黄雅丽?”程窈尖锐的重复着,“考虑考虑?”
“胡言乱语!”百灵鸟气氛地站起身,将手中装着芙蓉糕和萨其马的盘子摔到地上,“程窈,无论你在干什么,是什么人,我都劝你小心些,别把我惹火了!我会走法律程序的!”她拢了拢头发,彬彬有礼,头也不回的走出程窈的办公室,瘫坐在外面的长沙发上。她望着窗外的天,长叹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是不会上当且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害怕因为自己在关键时刻的退缩而害得全军覆没。
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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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好似在沙漠中,既没有地图,也没有指南针,苍茫迷惘,不知归途。
未来无限,却无量,但抉择刻不容缓了!
前途未卜,生活一片不可预知。
与我们真正的敌人一绝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