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对

沈凌雪掐得很用力，在她看来，若是顾知夏死了，她的一切还能回到从前。若不然，等她和顾知夏被救出去，就是她大祸临头之日。

沈凌雪恨呀，为啥都是一个小村子的姐妹。顾知夏没有父亲，她没有母亲，照理说应该过得差不多 结果到头来，她还是比不上顾知夏。就算没有督军千金的身份，迟瑞还是对她死心塌地。这份偏爱，是沈凌雪可望而不可即的。

迟瑞推开沈凌雪的时候，她惊了。原来自己早就下了山，沈督军就是想看她疯婆子乱咬人的窘态。

沈凌雪放开掐向顾知夏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墙壁撞去。

沈凌雪的意外发生得太快，迟瑞来不及反应。何况顾知夏的状态更不好，她已经晕了过去。

等到沈督军后知后觉，走进牢房的时候，迟瑞已经抱着顾知夏去看大夫了。笨手笨脚的手下正在清理沈凌雪，她撞的劲太大，明显是存了死志。等到探她呼吸时，已经没得救了。

迟府里，顾知夏的归来似乎带着异样。明明只是去山上礼佛，怎么就昏迷不醒。顾大夫和迟瑞整日守着她，她还没有醒过来。

大约是三天过去，顾知夏这才醒过来。顾大夫是医者，他直言顾知夏照理一天就该醒过来，不知怎么地，就是身体体征平稳，没有苏醒的迹象。

顾知夏迟瑞，凌雪怎么样了?

回应顾知夏的，是迟瑞长久的沉默。对于迟瑞而言，在他抱着知夏去找大夫时，就已经放弃了同样危在旦夕的沈凌雪。这几天他同样没有休息，凌雪或许不是什么好人，可对他的确是真心喜欢的。好几次沈督军差点发现他那样保护革命党朋友的事，也是凌雪帮着掩藏踪迹。

顾知夏迟瑞，凌雪怎么样了?我真的全想起来，凌雪她本名吴翠翠，小时候村里的小孩欺负我没有爹，她就帮我打圆场。长大了，她明明可以按照她的想法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就因为不放心我，所以才陪我来找父亲。再后来，我们阴差阳错进了青楼，也是她掩护我让我跑。

迟瑞知夏，你听我说。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她掐着你的脖子，然后就推了她。等我蹲下去观察你的情况，凌雪就撞了墙。她一无所有，这也可能是她最后的解脱了。

顾知夏迟瑞，我其实已经不怪她了。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真的很生气。可慢慢地，我就想起来她对我的好，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迟瑞知夏，我知道，我都明白。知夏，你也别太自责，这个乱世里，我们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现在知夏，知夏你还有我。

门外的沈督军听了，不禁泪流满面。他是真心不知道，那个自己当做修复和迟瑞关系的顾知夏，会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原本就是觉得，凌雪靠不住，不如找个有良心的，好歹让迟瑞他娘最后有份照顾。

现在的沈督军，更加不敢说出顾知夏的身份。前几年，他选择勇往直前，比他年纪稍大的几位兄弟不是没劝过，可他一心想着成为一方霸主，死活不肯放弃权势地位。现在认了顾知夏，只会让这个没享过他一天福的女儿陷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