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树不知被多少缕热风吹拂,路边陈旧花坛里的茉莉开的正盛,耳边时不时传来单车的叮呤声,街边三轮电动车笨拙蹒跚的踉跄着,手中液化的桃子汽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泡,行人来去匆匆,蝉鸣不绝无尽.......如百卉之萌动的青春总是这样无声息的滑落指尖,啊,少年们又度一年盛夏。
高二那年,冗杂多量的课程过的匆忙,栀鹤听的一知半解时就问易烊千玺,他只说三两思路提点她,她有了个概念就继续听下去。
栀鹤从来没有觉得一天可以这么忙,抄不完的笔记,听的不完全懂的课程,写不完的卷子练习册,老师热衷的训斥,同龄人的好成绩,压的她喘不过气来。不过没关系,她心态好,努努力忍忍就过去了。
易烊千玺一开始还对她突如其来的认真感到诧异,不过也觉得她是一时兴起,但她就那么忍了近四个月,这种学习模式她也不得不习惯了。
夏天的容易出汗,栀鹤上完体育课回来出来一层薄汗,语文老师抱着一沓卷子进班踏上讲台,“五点开考啊,你们赶紧拉开桌子。”
考试时间还剩一个小时,栀鹤开始构思自命题作文,她抬手去笔袋里找笔,卷子粘她手臂,像他们说的想要留住她的青春。心上人茶色的眸,挺翘的鼻,薄薄的唇,这俊颜,让她想到了题目:青春是无解的命题。
结尾她写道青春是留不住的,但我写下即是永恒。
一个平常的下午,她照常一丝不苟的听着,太阳却热烈无比的洒在她的面颊,她被刺的微微蹙了蹙眉眯起眼,淡淡的睨了窗外一眼,那么一眼,就把她吸了过去。
不是窗外的景色多美,是她想逃离,很想,很想。
这种感觉一旦迸发便无法收束,像富士山喷发,又像惊涛骇浪的啸。
“易烊千玺。”
“嗯?”他写着题。
“我们逃吧,”
他停下笔,刚想拒绝,可看见她的美颜就无从开口。
她及腰的马尾被照的棕红,白皙的侧脸笼着无法忽视的金光,面上细小的绒毛也被照得明晰,睫毛细密纤长尾端略翘,鼻子小巧精致,嘴唇绯红又不失清纯。
是一张勾人而不自知的脸。
她转头看他,原来泛光的那半张脸现在背着光,瞳孔耀黑,另一侧又顺着光,瞳仁像一块剔透琥珀,明暗交织,好生漂亮。
“为期半天。”
他又答应了,“好。”
之后下课他们就去了顶楼,天台上空旷无垠,杂草丛生。
她要追光,要尽可能的靠近太阳,她想爬上楼梯上盖着的水泥顶,但她的小身板貌似做不到,只能指望隔壁一米九的少年。
“易烊千玺,你能爬上去吗?”
“嗯。”
“我不信。”
她用激将法,但他没回应,直接三两下上了水泥顶,动作迅疾轻盈。她只见他手触墙顶,登了几下脚就上去了,甚至看见了残影......
她愣了半刻才回神,无措的站在原地,像一个迷失家长的小朋友。
“易烊千玺,你帮我一下嘛。”
“张开手。”
她张开双手,他俯身将她盈腰一捞,她身体敏感,被这么一碰就痒的想发笑,转身蹭着缓解痒意。他的手往上滑去,及到一双绵软,像被电流窜过手心,不可察的轻轻颤动。她惊呼一声他又收紧手臂防她坠落,那嫩豆腐似的触感愈发清晰,使他不愿松动,故意装作吃力慢慢抱她上来。面团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一只手甚至不能完全握住,会溢出些许。等抱她上来,他还流连忘返,鬼使神差的揉捏着。
“易烊千玺!”
栀鹤红着脸没好气的小声骂他变态,他才反应过来,大掌恋恋不舍的离去。
“对不起。”
藏蓝色的布料下迸发出某种不言而喻的渴望,势头强劲,猛烈,不可阻挡。怕吓到她,躬身用灰蓝色的校服挡去,深吸一口气欲把火压下去,但做了无用功,于是他只能拼命忍耐着等它平复。
“你说我们逃课会不会被发现啊,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就说我低血糖晕倒了,你作为班长当然要助人为乐,正好看见然后送我去校医室,老师肯定不会罚你这个大学霸,怎么样,这个理由是不是很完美?”
她的话没有油盐,没有营养,但他却喜欢的不得了。她的语言不像语文一样枯燥无味,而是生动又有趣;声音不像数学老师一样尖锐刺耳,而是甜甜的,柔柔的,孜孜不倦的勾他心弦,让他心痒痒。彼时她的唇一张一合的翕动着,引他一亲芳泽。
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尊重栀鹤,在没有确定关系之前他不会胡来。虽然她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但他并不认为栀鹤是可以随意亵渎,随便轻浮的人。
阳光灿烂明媚,炽热火红的光照的人身心一暖,凄凄芳草也都变的葳蕤蓬勃,散发着无限生机。树影婆娑,余晖坠落眼底。夏风肆意穿梭,灼热了少年的心事。
手臂与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少年侧目而视悄悄看她,此刻昏黄都倾暮于她,梦如如幻。氤氲的霞光漫了满天,像铺就的水彩画。栀鹤牵起少年的手,呼吸微乱,手心相贴,澎湃的情愫掩埋了心跳声。
“你的手好大啊,我才和你掌心差不多。”她好奇的看着他的手。
“是你的手太小。”
“有没有可能是刚好你的太大我的太小?”
“嗯。”
是啊,最美不过夕阳红,最心动不过与少年倏然对视的那一秒,而他们的手里中住了藏匿心中整个青春的盛大秘密。
周末他约她去家里的天台,她看见消息之后就起床整理仪容,换了条浅青色的衣裙,一上来就看见他穿着短袖白衬衫,手捧着一束亲手摘下精致包装的茉莉花给她。
“你怎么突然送我花,今天好像不是儿童节吧?”
她怎么不会不知道他的意思呢,只是她在故意调侃他。
“栀鹤。”
“我喜欢你。”
少年毫不隐晦的爱意,带着冲动的告白,是澎湃的,真挚的,最令她动容的。
她先是一愣,本以为他说不出口的,没想到竟是一点停顿也没有,天知道,他练了多少遍。她又欣欣然的笑了,他明明耳朵都红透了脸上还是认真的厉色,好可爱啊,她热烈道:“我知道啊,我也喜欢你呀,很喜欢很喜欢!”
栀鹤穿着白鞋的双脚踮起,易烊千玺为她折下腰,捧起她清丽的小脸,留下稚嫩和青涩。
于是在少年们十六那年,他们交换了彼此最纯粹最美好的礼物。
他们手牵着手在梧桐树下散步,光影交错,暧昧横生。
“哥哥,我妈要是看见了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没关系,有我在。”
“哎呀,有哥哥疼就是好。”
他耳朵又红了,头低低的在笑。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一害羞就会耳朵红。”
“有吗?”
“有啊,之前每次我一闹着玩叫你哥哥你就这样。”
过了一会她又说,“现在也是。”
他有些囧,绷着脸没说话。
“哥哥,我都叫了你这么多遍,这么多次了,你也得给我取一个昵称。”
“乖乖。”
“啊?”
“乖乖好不好,叫你乖乖。”他的声音磁性温柔,然后她又沦陷了。
她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好啊~好啊~”
啊!少年永远炙热耀眼,他们有永不消减的热情,有呐喊给风听的梦想,有藏在稿纸里的秘密,有锁在日记本里的心事......
青春是平淡无味抑或是疯狂热烈,永远都弥足珍贵。
“只因主人公是少年。”
“只因主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