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交盏的一室和乐,面红耳赤的半醉半醒让人游离。一角的花枝开得正艳,幽香弥漫在空中混着浓烈的酒香让人沉醉。
一袭紫衣立在窗前,手中拎着酒坛。眼前是一片乌中带着白,还有些模糊。
夜空太黑,一丝光亮也无。只有耳中听见落雪声同细微的焰火爆裂声。想必是宫外那些世族在放焰火,这里,是看不见的。
肖战白中带粉的脸有些失落,随即恢复面色,招手让惊越过来。
“怎么了主子?不舒服吗?”
“殿里可有焰火?”
惊越道“:似乎还有,去年兵工部送来,还没用。”
“兵工部?”
王一博听见这三个字,朝他们看去。
“是,因为制作焰火的主要原料就是火药。也就兵工部有这东西,焰火还是曾曾曾的兵工部尚书做出来献给先圣的。”见肖战无异,惊越接着“:后来先圣极为欣喜,便定下规矩。兵工部每年分些火药出来,用以制作焰火。用于年底或赐予重臣。”
原来,兵工部的火药,还另有他用。焰火主要原料就是火药,那若是,有人将焰火内的火药取出,用以制作炸药呢?
想到此处,王一博猛的看向肖战,肖战看着他淡然地眨巴眨巴眼睛,平静如水。
“……”以他的脑子,都想到了这个。肖战……不会想不到吧?莫非是现在人多眼杂,不方便说正事?
惊越带着人把焰火搬到离阑珊殿有些距离的空地。这样隔着些距离,看到的焰火才能悉数入眼。
一群人三三两两地结伴到院中,望着漆黑的夜空,时不时地飘过一盏灯。
咻——
几束艳丽的火光冲向夜空,带着点点火星。又砰的一声在夜空中绽放,一簇接一簇,点亮黑夜。
大雪之下,亦有些模糊,似梦非梦。
灿烂焰火下,一双人并肩而望。便是单看背影、身形,也是极为相称的,都是翩翩少年郎。
惊语静静站在离二人不远的地方,嘴角微微上扬。他笑了。
“下这么大的雪,焰火竟然还能燃放。”绚丽的火光,终是让他好受了些。
“焰火能点亮黑夜,又怎会畏惧冰雪。”肖战仰头望着空着,侧脸利落,却也挡不住柔和。
想想也是,既能点亮,又怎会畏惧。
一院的人就这么稀稀疏疏的看着焰火,看它绚丽点亮直至无光可燃。
焰火落幕,黑夜又恢复平静。身后的侍女结伴回殿内收拾碗碟。侍卫也前去帮着清理焰火的残渣。一时,院中也安静了。只剩几人同幽幽灯火。
雪还下着,才站了一会儿头上及肩头都铺上了一层。他们出来看焰火,并没披大氅。于是,王一博道“:战哥,回去吧。再淋下去就该得风寒了。”
隔了几息,肖战转身看他,打量着一张小白脸。又过几息,道“:你可有心悦的女子?”
“什么?”
心中一咯噔,王一博便知道,是白日肖宣同他说的话,他有放在心上。
即便他的话中没有厌恶之意。
不待王一博答,他又道“:不要耗费太多精力,在不值得的人物事上。”
肖宣的话虽有有些莫名,但他是肖战大哥,说的话自然也有为他考量的意思。肖战虽不过相信,心中却有那么些位置留着这话。就像一根细刺扎着。
不管是与不是,他提个醒总是无错的。反正,都是好言,不会误人。
王一博扭头看着灯火“:耗不耗费,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
“战哥呢?可有喜欢的人?可觉得不值?”
肖战毫无犹豫“:即使已经过去,她依旧值得。”
“是啊,你觉得值得。”王一博呢喃道,他也觉得值得。
“主子主子。”惊蛰手中抱着一堆大小灯笼,朝二人跑来。
肖战愣愣地看了一息,朝他伸手。惊蛰也顺势全都给他“:这些都是我在后面杂物房中找到的,放在也是积灰,不如把它们都挂上吧。”
“好。”肖战点头,又让他拿来火折子。
惊蛰犹豫地看着“:主子你也没手点啊。”
于是肖战双手一撒,灯笼全落地上“现在有手了。”
“……”
“……”
他这模样着实反常,挺像洛潋竹成婚那晚,他醉了。
“干什么呢?”
惊越带着人回来,就见这四人围着一堆灯笼。
惊语道“:点灯。”
见肖战一本正经地捡起灯笼,拿着火折子点亮。惊越也过去帮忙,他知道,肖战肯定醉了。不如早些点完,让他快点回去歇息。
他拿起一只精致的白玉兔子灯,问“:这怎么在这里?”
“为何不能在?”
惊越向他们解释“:这灯还是闵召公主看中,威逼拿来的。那个年轻摊主也是古怪,不卖偏要赠有缘人。”